沈听肆这是在做给他看。
名义上是在惩罚元华,实际上是在警告于他。
上一次这般无能为力的时候,似乎还是两年前。
那年汴京的冬天很冷,刚刚落了雪的下午,空气当中都弥散着凛冽的寒意,呼啸的北风中,枯败的树枝断了一截又一截。
他都已经快记不起自己究竟如何熬过了一年又一年这般寒冷的冬日,自他五岁起被扔到冷宫里,已经过了十载光阴。
在他的兄弟们于永嘉帝承欢膝下之时,他却像是一条狗一样,毫无尊严的,趴在几名太监的面前起乞食。
他太饿了,也太冷了。
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身为皇子的脸面和尊严,其实连屁都不是。
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依旧不愿意放过他。
他的双腿不良于行,是因为中了毒,在他奄奄一息之际,他的那个父皇,终于大发慈悲地给他派来了一个太医,可太医也只是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到了双腿之上,让他活了下来。
从此以后,他再也无法站立行走了。
因为他双腿使不上力,没有办法,下跪,那些太监们就张开双腿,让他从他们的裆下爬过去。
如此这般,他就可以拥有一顿吃食,和一件破破烂烂的袄子。
没有人在乎他皇子的身份。
废后死去,母族被灭门,永嘉帝十载光阴,不闻不问。
他活的像是一个幽灵。
可就在两年前最冷的那个冬日,他因为不愿意钻几名太监的□□,被他们打了个半死。
他躺在地上,眼前是一片刺目的血红,整个身体也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那般的寒冷,那般的血腥,他以为他真的要死去。
可就在他绝望的即将闭上双眼之时,却突然有一件带着体温的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就是一阵呵斥声,“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如此侮辱五殿下?!”
他本不该遇见任何人!
梁澈从未想过,当他在无尽的黑暗当中挣扎之时,会有人如神灵般出现,给他苦涩无尽的人生中,送来一颗糖。
舌尖上弥漫着的那点甜味,是他晦暗的世界里唯一的光明。
梁澈竭尽全力的想要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全身心的信赖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