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意着谨言慎行,世上再无苏步青。
可如此这般的他,当真如众人以为的那样无恶不作吗?
而且,与梁澈相似的眉眼,又当真只是个巧合?
——
溶溶月光隐匿在云层之后,静默的夜色里,只有几处零落的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辘辘的车轮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响起,隐匿着梁澈微弱的呼吸。
他独自一人操控着轮椅走在前方,身后跟着三名小太监。
他们闲庭散步,慢慢悠悠,静静的跟着梁澈的身后。
在漆黑的夜色里,仿佛是三道幽魂。
元华死了,这三人是沈听肆给梁澈重新安排的伺候的太监,毕竟他已经不再那个不受待见的废物皇子。
有了封号的王爷,出入哪里,身边都只跟着一个小太监什么的,也实在是太寒酸了。
只不过,此时的梁澈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些事情,他只是自顾自不停的用双手拨弄着轮椅的轱辘,想要走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
那间小小的蚕室,唤起了梁澈尘封多年的梦魇。
当年的他只有五岁,记忆中的那一日,也如那间蚕室一般,到处都是血。
外祖,外祖母,舅舅,表兄,表妹……
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一一死在了他面前。
红色的血,遮蔽了他的眼,他的整个世界都变得一片刺目,猩红。
就连母后,也慢慢的在他怀中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曾经他对着母后发过誓,绝对不会无辜枉害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这么多年,他不人不鬼的苟活着。
“皇儿,镇国公府就是因为带兵打仗造了太多的杀孽,所以才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你一定要谨记,切不可伤害任何人的性命,要对人命有敬畏之心。”
母后临终之前还微微笑着,用那双遍是双痕的手,紧紧的攥着他,一字一句的叮嘱他。
可他的这双手,终究还是辜负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残忍的沾上了无辜之人的血!
就为了他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梁澈不断地转动着轮椅,可即便他拼尽了全力,双手的掌心都在轱辘的摩擦下划出了道道刺目的血痕,他依旧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