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宸额首。
墨炎退下了。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君九宸缓缓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他目光落向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外面的鸟叫声也逐渐平息,只余下夕阳的光,落在眼前摊开的白纸上。
君九宸思索片刻,拿起画笔,落在了纸上。
片刻,一幅图跃然纸上。
是刚才沈时鸢给他缝针时的样子。
最后一笔落下,笔尖微停,君九宸看着画纸上的脸陷入沉思。
在采花贼事情之前,他根本想不到,她竟可能是清梧。
他苦心找了那么久的神医,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乡下长大的女人呢?
如果她是清梧,那这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是跟谁学的?真的只是她娘留下的医书吗?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想着想着,君九宸又想到了刚才她给他包扎时候的样子。
她蹲在床边,姿势并不舒服,手下却很稳,动作也利落。
那时候,他一低头,就能透过微开的领口,看见里面蜿蜒的弧度……
最后一缕阳光落下,君九宸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
身上刚下去没多久的燥热再度升腾。
半晌,他蓦然起身。
大腿上又传来微痛,不过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去,很快就没什么感觉了。
君九宸开口就要让人打水过来,话到嘴边才又想起沈时鸢说了,让他最近都不要沐浴。
咬咬牙,君九宸只能转身回到床上躺下,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女人。
这是君九宸难得一天这么早休息,不知多久,他才在黑暗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此刻另一间屋子里,同样无眠的,还有沈时鸢。
许是不经意和君九宸吐露了心迹,这个晚上她总是不由得想到曾经的事。
想到她和君九宸的初见,想到照顾他的那三个月。
那时候他们尚不知对方身份,却更能对彼此真诚坦白。
对比现在,六年的时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沈时鸢向来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极少让自己去想这些,但这一晚,她却有些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