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宇给的。”
清音看着活蹦乱跳的大草鱼,足有三斤多,“咱们吃酱鱼吧。”
她嫌顾安弄不干净,自己拎着鱼去水井旁洗菜的地方,杀鱼,刮鳞,处理内脏,鱼鱼就揣着一把炒蚕豆,蹦蹦跶跶的跟着去看。
“哟,小清今儿吃鱼呐?”
“哪儿买的,可真新鲜。”
“小鱼你害怕不?这血糊糊的。”
顾小鱼摇头,“不怕。”她不是逞强,是真不害怕,清音记得上次小菊流鼻血,擦得一脸都是,她不仅不害怕,还在旁边帮忙递纸呢。
小丫头其实一开始对血是害怕的,但有一次清音来例假上厕所,她偏要跟着去,看见妈妈换纸,她害怕得都快哭了,还问妈妈疼不疼,清音当时本来有点痛经,不太舒服,但想到自己要是表现得虚弱,说不定她会更害怕流血这件事,所以干脆就笑起来,说一点也不疼,妈妈流血是因为妈妈是勇敢的大人,等她长大变得勇敢了,就不会怕了。
从那之后,清音就发现,她好像不怎么怕血了,因为在她的小脑袋瓜里,“不怕血”就是“勇敢”的标志。
不过,不怕血的也不止她们,一位穿补丁衬衫的老大妈也不怕,只见她眼看着清音把鱼内脏都扔了,立马眼疾手快一把捡起来,打瓢水冲洗一下,“谢了啊小清,给我孙子吃,他爱吃这个。”
众人:“……”虽说大家都不好过,但捡人家不要的鱼尿泡吃,也是第一次见。
清音只能笑笑,赶紧叫着小鱼回家。
这个老大妈,夫家姓杨,是前头倒座房的新邻居,清音忙着上班上学,跟她不熟,可顾大妈她们都知道她。
“也是个可怜人,这房子还是找姓李那家人租的。”
“以后她要捡咱们不要的东西,你们啥也别说,省得她下不来脸。”
“妈知道他们家的事?”
顾大妈叹气,“可怜人呐,说是有个小孙子身体不好,每次见都是抱怀里,听说跟鱼鱼一年的,还不会走路。”
清音挑眉,那可是三周岁多的孩子了,“别是像柳耀祖一样?”
“不一样,柳耀祖那是被惯坏了,会走懒得走,天天跟皇太子似的抱着背着,我看就差个玉撵,找几个宫女太监抬着了,但杨家那孩子不是,面黄肌瘦的,头发也没多少。”
清音点头,她是真的见不得孩子生病,尤其一听跟鱼鱼一样大,她很容易代入自己,以前在路上听见小孩喊妈妈,她没感觉,现在但凡是听见一声“妈妈”,哪怕明知道不是小鱼鱼的声音,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边想着,清音一边把鱼放进油锅里炸金黄,然后再加点老酱,和开水,来点蒜苗和芹菜,一道金黄酱香的酱鱼就出锅了。
清音自己处理得非常干净,凡是家里人不爱吃的部分都不要,鱼鳞刮得一片不剩,雨皮刷得干干净净,这么一炸,酱这么一煮,鲜香可口,小鱼鱼吃到一块鱼皮眼睛就亮了,“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