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屋外都乱糟糟一片,江明索性懒得收拾,药篓一扔就出了门。
镇子上,到处都是一片热闹景象,这个年……城里人有城里人的过法,镇上人就有镇上人的过法……
一头猪分的细细碎碎,有人只要半斤、有人只拿猪皮、还有的买些肥油便心满意足……
更多的是山中野菜,晒干的、腌制的……蒸蒸煮煮就又是好几个菜,至于炒……那得是买得起肥油的人才能做的……
谁家要是这时候能摆出几只风干的野兔、山鸡,那足以在左邻右舍中占据鄙视链的至高点……
毕竟说是靠山吃山,但可不是谁都能在山里混下去的……
……
小酒馆,一如既往,不过似乎更破败了。
老周头看起来更老了,现在甚至已经喝不了“跑舌头”,只能喝一杯养身体的药酒,再被孙女搀着回家。
“哎,练武的就是如此,老了以后一到冬天就是生死劫……”店里没什么人,老姜头起身和江明坐在一桌,叹道:“希望老周头能多活几年……”
“想当年,我和老周头能喝上十斤……”
老姜头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往事,吹着或真或假的牛皮……江明倒是没搭话,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老辈儿人遇见一个能听他说话的人不容易……这时候只要听着就行了。
说着说着,老姜头就喝的有点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阿飞背着条毛巾,收拾完几张酒桌走过来,无奈摇头道:“这冬天走了好几个老人,姜爷的精气神儿好像也走了大半……”
两人合力把老姜头抬到内屋的床上,又坐回酒桌。
“婚事咋样了?”江明问道。
阿飞嘿嘿一笑:“腊月十九,就在我家院儿里摆两桌菜,明哥儿你可一定得来!”
江明筷子一拍:“说什么屁话,老子份子钱都随了还能不去?想贪我鱼是吧……”
“小的岂敢?”阿飞耍着宝,随即说道:“对了,你家新来的邻居,见过了吧?”
江明点点头:“人不错,把我门都修好了。”
“谁说不是呢,那老李头的木匠手艺传遍平安镇,好多人找他修木器做家具呢。”
阿飞摇头晃脑:“还有他那个闺女李清清……这不马上也要嫁人了,就比我晚一天办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