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九犹豫道,“大长公主才是班家真正能够做主的人,去求大长公主不是应该的么?”
容瑕没有说话,若他不曾与班家打过交道,恐怕也会像严家这样认为,可是见识过班家的……行事风格后,他可以确定一件事,与这家人打交道,不能按照常理来。
“伯爷,静亭侯府管事求见,说是侯世子之命,给您送谢礼过来。”
容瑕吹灭烛火,起身打开窗户,点头道:“让他进来。”
班家派来的管事长得五官端正,穿着干净整洁的管事衣服,打眼看过去,还真不太像是府里的下人。
“见过成安伯。”
“不必多礼,”容瑕看了眼这个管事,“不知世子为何给在下送谢礼?”
“伯爷为郡主仗义执言,侯爷与夫人还有世子都很感谢。世子知道您乃是当世之君子,不喜金银等俗物,所以只备下薄礼,请伯爷不要嫌弃。”
管事转身从家丁手里取过一只食盒,一只画卷筒,递给了杜九。
“世子客气了,容某不过是说出事实,担不起一个谢字。”
“天下很多人都知道事实,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敢说出来,”管事对容瑕行了一个大礼,“不敢扰伯爷清静,在下告辞。”
等管事离开以后,杜九把这两样东西摆在了容瑕面前。
都说班家财大气粗,给人送礼,就送这么两样,这确实太薄了些。
容瑕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两盘点心,淡绿色的点心看起来十分诱人,他忍不住笑了。用盒子里放着的银筷,夹了一个放进嘴里。
“伯爷!”
杜九吓了一跳,伯爷怎么能直接吃下这些东西,万一有毒怎么办?
容瑕朝他摆了摆手,放下筷子去拆画卷筒。
杜九:刚吃了点心又去看画,伯爷您这是被没规矩的班家人影响了?
老祖宗都说,近墨者黑,看来这话是有道理的。
打开画筒盖子,容瑕小心翼翼地拿出这卷有些泛黄的画,然后一点点展开这幅画。
“寒山望月图?!”
杜九惊骇地看着这幅画,差点破了嗓音,这可是《寒山望月图》啊!
《寒山望月图》是几百年前著名的书画大家赵必琮所作,据说这幅作品是他生前最后一幅画,饱含了他所有的感情以及对亡妻的思念。
据说前朝皇帝为了讨好爱名画的宠妃,四处派人打听这幅画,也没有找到真迹。
所以重点来了,这幅画怎么在这里?
不对,应该说,班家为什么会把画送给他们伯爷?
他不该嫌弃班家人抠门,这家人不是抠门,是太大方,大方得有些脑子不正常了。这种拿来当传家宝的东西,谁会傻得拿出来送人,是不是傻?!
虽然不是班家人,但是在这个瞬间,杜九还是为班家人感到心疼,“不愧是纨绔子弟班世子,这礼送得真是……”
容瑕看着这幅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