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没见过这样耍赖的人,她见的人要么是常府上的爷们,个个有君子之风。
要么大奸大恶之徒,如拦路的独眼龙,或王二。
凤药看人凭直觉,基本挺准,这人却亦正亦邪,完全看不懂。
“哦,那你倒说说你叫什么?”
“我姓金,你叫我金大叔就行了。”他瞥她一眼,拿起筷子又开始吃起来。
“你怎么还占上便宜了?”凤药不满意地嘟囔。
“抄菜手艺很看得过去,不像普通人家的丫头。”他夸了句。
“尤其这道芙蓉虾,你不会是大户人家的厨子吧。”
“扶我一下。头晕。”
他忽然捉不住筷,一只手伸在半空中,凤药搀他,他将大半重量依在凤药身上,只走到床边,便轰然倒下。
腿上又开始流黑血,将药粉都冲走了,臭气越发浓郁,盖住了那股腥甜。
她好容易将其抬到床上,自己愁眉不展坐在一边。
那人晕过去足有一个时辰,再睁眼时,眼神恍惚,他动动嘴唇。
凤药将耳朵伸过去,他尽力大声,却仍是哼哼出的音节,“我,不是坏人。你要信我。”
“衣服拿来。”
凤药将他衣服尽数抱来,他摸索着,从衣角里拿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金色印章。
“金子的哟。”他虚弱地挤出一个坏笑,“想不想杀了我拿走?”
凤药气得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等把你埋了,用它做我的辛苦费好了,毕竟你身材比寻常人高大许多,我得多挖半个时辰呢。”
“听好了。”那人突然正色,眼神坚毅,快速而小声交待。
“拿着这印章,我有官府颁发的缴银凭证,可保你通过野人沟,青石镇的边郊石林深处栓着我的黑马,你骑马,去京城寻薛连青神医,将此印给他看,他大概会和你同来,不来也无妨,把印章给他就好。他未必愿意救我,哈哈。”
他笑了几声,剧烈咳嗽起来,之后就彻底晕过去了。
凤药将被子给他盖严实,如若天擦亮就出发,顺利的话,可能晚间就回来了。
她看着那人闭眼皱眉的模样,不知道自己救他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