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这里,既落了安稳,又吃到动荡的利。
青连一脸苦涩,“凤药,你知道我为何不拦着你舍粥吗?”
凤药反问,“是我太执拗吗?”
青连摇头,苦笑道,“我又不是畜生,瞧着小孩子嗷嗷待哺,母亲死于饥寒,心中会好受么?”
“建这园子,我想光明正大买下他的地皮。但局势我看在眼里了,多给他几两银子,他也好不到哪去。”
凤药压根想不出最坏的结果,她没经历过,也没读过史书。
青连却知道,这地皮再过段时间一两不镇。
地价最贱的时候,一亩地只要三斗米,或一百个大钱,跌了不止十倍。
太平时期,一亩地要一到二两,位置好的,要到十两也有的。
他还有没说的,这块地的主人一大家子,此时不囤粮,挺不过多久,就是饿死的结果。
可他不能说出来,金玉郎告诉他这些消息时,淡淡叮嘱过一句,“此事不可泄露。”青连不敢多说。
当时玉郎在看书,漫不经心地提醒,“先不要交银子,到时候也许你一斗米就拿下地皮也未可知。”
玉郎修长的手指翻着书页,正在翻看“历代大饥荒”那一章。
青连看过,饶是他见过世面,也为其中之惨烈心惊。
他不能提前告诉任何人这个消息。
凤药只道坏到底就像她经历过的三年大旱。
她不懂得,百姓还没缓过气,已经弱到接受不了任何灾难了。
“我看很多人返乡了,大家开始种庄稼,明年收成下来会好的。”
青连看着她清澈的,不谙世事的眼睛,苦笑起来。
“你们要贩粮吗?”凤药想到什么问青连。
“这种钱赚不得,私藏粮食,官府查到重罚,而且到时候多少钱都买不到。”他加重语气说。
凤药马上明白了,她告别青连,回去叫胭脂当日就把家搬过去。
好在那边有现成地窖,她分批采买粮食,又将自己家养的猪宰掉,腌制打算做成腊肉。
神不知鬼不觉先将自家吃用准备好。
她也明白青连不让提醒任何人的决定。
一旦引起恐慌,出了乱子,后果不是她或青连能承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