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冷寂,似没有人守护,事实却并非如此。
小院周围,藏了许多绝顶高手。
陈夕苑停下脚步,稍稍俯低身放下了绘了青禹湖的食盒。直起身时,目光望向了院前的那颗古树。
那颗树据说已经存活了近百年,是真是假陈夕苑无从得知,但这颗树真的很高,最高的枝桠似插进了云端。她仰头,都寻不到末处。
停留几息,目光撤回。那一瞬,她的眼底有薄淡笑意氤氲开来。
陈夕苑径自进了小院。从头到尾,静悄悄地。她不曾言语,也未有人阻拦她。待到她的身影隐于厅内,有两道虚影从高耸入云的树尖上跃下,动静中,有冷风起,刮得枝桠和那初春的第一抹绿呼呼轻响。
有两人稳妥落地,相偕走到陈夕苑留下的那只食盒前。
少年郎模样的那位未有拖怠地将食盒拿高,送至目光所及之处,细致打量了一番,不禁赞叹,“郡主的画技越发的精湛了。”
这少年郎名唤少冉,是剑圣姚寒江收养的一个孤儿,悉心教导武艺。
另一名侍卫萧明目光亦在这食盒上梭巡,意见难得地和少冉达成了一致,
“确实。”
“打开瞧瞧。”
少冉应了声,随即打开来,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谨慎了。刚开了条缝,微淡的花香便无声朝他们袭来
“爹爹。”
陈夕苑敲开了陈元初书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眉眼含着笑,春阳一般的灿烂明媚,早不见在外面的清雅矜持。
“女儿做了些春花糍,您可要尝一尝?”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陈元初已经凝向门口。
是以陈夕苑一进屋,他的目光就全然将她拢住,嘴角开始上扬,“都拿来了,爹爹若是不尝,某个囡囡估计要哭鼻子吧。”
陈元初,半生矜贵,清雅无双。
他若是想,这世间罕有女子能抗拒他的魅力。然而他只爱过一人,逝去的先太子妃徐锦歌。在她逝去多年后,仍是一个人守着女儿过活。
“夕夕才不会哭。”陈夕苑兀自将食盒摆在了书桌的空处,言笑宴宴间,她开了食盒,从最上面的那层取出了一只素白印花圆碟和一双木筷。
摆放妥帖,这才取了春花糍,拨开纸,置于圆碟。
陈元初终于瞧见了女儿的新花样。
透明的糯米糍内里裹了花酱,花酱不知是怎么堆出了花状。白里透着红,淡淡花香拂来,还未尝,只觉春已至。
妙哉,雅哉。
陈元初由衷赞叹,“夕夕的手艺真的越发的好了。”
闻言,陈夕苑轻笑,眉舒眼展。那样儿仿佛迎着晨阳绽开的花蕊,娇丽又柔和,“夕夕就算是做了一篮白面馒头,爹爹怕是也会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