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旅行箱的侧壁和正面都发现了血迹,根据血迹的形态和位置,我们认为这是死者王甜在箱子里挠出来。”李组长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她被封在箱子里的时候还没死。”
胡永平放下茶杯,刚才乌云压顶一般的困意瞬间消散了。
“活埋了?”胡永平问道。
“嗯。”李组长点了点头。
“没看错吧?”胡永平又问道。
“嗯。”
“她们娘俩不是说死了才装箱的吗?”胡永平皱眉道,“这可不是过失杀人了。”
“也不一定。”李组长说道,“有时候人在昏迷之后的呼吸和脉搏都很微弱,没有专业技能的人误判成死亡也是有可能的。但不管怎么说,王甜是被活埋的,这个绝对错不了。”
“你们什么意见?”胡永平看着戴瑶问道。
“王甜的尸体上没有被捆住手脚,嘴里也没有塞东西。”戴瑶说道,“如果她是在被埋之前就醒过来应该会发出一些动静。在这种情况下,秦煜会不会继续埋她?还是把她放出来,及时终止他母亲犯下的重罪。”
胡永平点了点头,看向祁亮。
祁亮说道:“还一种可能性。就是他在埋的时候发现了王甜还没死。这时候他想到属于自己的百亿家产都要被这个女人的儿子抢走,他会怎么做?这就是一念之间的事。但是我觉得秦太这些年对他的教育和熏陶,决定了他的选择。而且,因为王甜是秦荣的情人,我认为秦煜对她的恨意比秦太可能还要大。”
“为什么?”胡永平问道。
“因为孩子对家庭破裂的反应要远比大人激烈得多,只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家庭破裂的时候孩子还小,没有能力做出什么事。”祁亮说道,“还有一点,秦太可能会理智面对丈夫出轨,但秦煜可能不会理智面对母亲被羞辱,还是被一个破坏他家庭、抢走他财产的女人羞辱。”
“他是为母报仇?”
“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秦太没有约王甜见面,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祁亮停顿了片刻说道,“直到有一天,秦煜知道了这件事。他也会杀了王甜。”
戴瑶把印着下水管道广告的停车墩儿挪到一边,指挥祁亮把车停到路边。
烤串店老板从门帘里探出头来,看到是戴瑶,朝她点了点头,又把头缩了回去。
戴瑶看着对面熟悉的大门,深吸了口气,快步走过去。
还没到下班高峰,小区里空****的,只有几个小孩子像麻雀一样,排着队从这头跑到那头,然后尖叫着跑回来。在楼和楼夹缝中的阳光里,看孩子的大妈们围坐在一起择菜。
她一路低头快走,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我那儿媳妇,你们不知道!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刚来我们家那会儿,老戴还活着呢。她可好,洗完脚就把脚丫子晾在茶几上。哎哟!我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我结婚多少年了,我洗脚都背着我老公公。真是……”
“现在小姑娘不都这样嘛。”
“是啊,我看慧雯还挺好的,人也会过日子的,挺孝顺的。”
“会过?你可拉倒吧!就她每天那快递,盒子都够卖钱了!挣这仨瓜俩枣的还不够她自己买这买那呢!她孝顺?那还用我每个月把房租和退休金都给她还贷款啊?”
“您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所有大妈都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到了一脸寒霜的戴瑶。
妈妈立刻扑上来,抓住戴瑶的手腕,要把她拽走。但是戴瑶轻轻一甩,就把手腕从妈妈的手心里抽出来。
“您的房租和退休金可都是给戴信的!人家慧雯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人家自己挣的!”戴瑶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