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谢衡之修道路上遇到顽石挡路,薛琨的话他都听说过了,一介平凡村妇,靠着谢衡之才勉强碰到了修行的边儿。他们精心培养谢衡之多年,若是他因为这红尘俗流道心不坚,对整个剑道,乃至是栖云仙府的未来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他决不能容忍这种事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谢衡之轻皱了下眉,答道:“师尊多想了,此事非我本愿,不过一场荒诞梦境,何来留恋之说。”
他的话虽只有寥寥几句,却令师无墨安心了不少。谢衡之为人清傲,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是不屑掺假。师无墨也相信,若他回想起这些虚度光阴的十年,比起心存私情,更该是心感屈辱。
“师宗主何必动气,衡之向来坚守道心,世上浮华如过眼云烟,从不曾动摇他分毫。这十年便当做是历练,亲自体会过小爱,往后才能对世人报以大爱,未必是件坏事。”
文尹君话才说完,侍奉他的弟子忽然前来通报。
“师宗主,有人来报,说是剑宗弟子萧停等人在望仙台斗殴,打伤了其他宗的门徒的新入门的弟子。”
师无墨方才才缓和的脸色立刻又阴沉了下来,强忍着没有发作,扭头看向谢衡之,说道:“清灵那边是小事,我自会劝解,你的意思我知晓,清灵善解人意,不久便会想通,但你与她的婚约不可作废。”
谢衡之只是微皱了下眉,应道:“一切依师尊的意思。”
“我还有要务要处理,告辞。”师无墨说完快步走出大殿,身形化为一道剑光迅速消失不见。
文尹君见谢衡之还未离开,问她:“可是还有事?”
“我打算静心闭关一段时日,落魄草一事,劳烦掌门了。”
“你放心去吧,此事我会替你查清。”
——
济元药宗里的人来来往往,不是在炼药治伤就是在跟人吵架,萧停挡在门口显得颇为碍眼,路过的医修不耐地斜了他一眼,说:“别挡道,没事干就回你的剑宗。”
萧停不满地“啧”了一声,奈何正事要紧,药宗的人最不能得罪,他也只好暂且按捺住火气,指了一下虞禾的方向,好声好气地询问:“那个悔过峰的弟子没出大事吧?”
他路上一直都在担心,清灵师妹跟这姑娘说话的时候,她就抬起头傻愣愣地看着清灵,一个字也不说,脸上又是血又是眼泪的,看着就不大灵光,吓得他直接把人拽到背上给送过来医治了。断手断脚都好说,要是把人摔成傻子了,他师父必定把他送到悔过峰去扒下一层皮。
“手已经接上了,剩下的都是些磕磕碰碰的小伤,还能有什么事儿?”
萧停将信将疑地走到虞禾身边,正逢虞禾抬起头,两个人面面相觑。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送我过来。”她主动开口,好让这气氛不那么尴尬。但她刚才一直很生气来着,这人一点也不顾及她的伤势,把她送过来的时候猛拽了一把,差点把她疼昏过去。
见她言行正常,不像是摔坏了脑子,萧停这才松了口气,抱怨道:“你刚才怎么一直不吭声,又不是哑巴,还以为脑子摔坏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虞禾少有见到这么没礼貌的人,皱起眉正要回话,门口就有人喊道:“萧停!剑宗的人让你回去,说是你们宗主怒气冲冲要找你算账。”
那人话里难掩幸灾乐祸之意,萧停话都没听完,也顾不得虞禾,急忙就往外跑。
萧停才离开,又有一人找到此处,望见虞禾就冲她招了招手。“那个新来的,我是悔过峰的人,你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