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弯腰,这样更走路更省力。
快到家的路上,有一处人家升起了炊烟。
阿楠的视线随着袅袅炊烟看过去,直到看到是那户人家的烟囱。
一滴雨水落到她的睫毛上,她眯了眯眼睛腾出一只手擦干,鬓角散落的头发撩到耳后。
她腰腹用力提了提背后的背篓,往那户人家走过去。
徐宴湛家的大门虚虚的关着,留了一道缝。
他搬了个矮椅坐在屋檐下,院子里的雨声听得人昏昏欲睡,他旁边放着一个四方桌子,檀香色一整套茶具,一盏小小的杯具里泡着雨前龙井升起丝丝白烟。
阿楠走到门前,这户几个月紧闭的大门打开了,每次她都会摸到一把黑褐色的铁锁,现在看不见了。
阿楠慢慢伸出手,紧接着推开大门。
坐在庭院里的人睁开眼睛,她站在大门正中间,身上穿着草编的蓑衣,额头的绒发被雨水打湿黏在一起,脚下一双略显大的黑色胶鞋,还有她脸上期许的表情和那双极具动人的眼睛。
徐宴湛直直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阿楠一推门就看到那个少年,她也在看他。
他在赏雨,连绵的春雨使她看得并不真切,朦胧的一个人影,他上身穿着中式衬衫下身黑色裤子。
阿楠迈着步子往里走,渐渐的,他的脸清晰起来。
他身子微微后靠倚着椅子,左肘搭在把手上,他把头发剪短了一些,碎发在耳朵上面微微七三分,露出两只耳朵。
他的耳朵有点大,看起来有点点招风耳,下巴收得很紧嘴角微微绷着,看起来像是故作心事的、可爱的少年。
他的眼睛是桃花眼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挑,嘴角还有十分甜蜜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朝气又勾人。
他不笑时人是很严肃,可笑起来满园的桃花都盛开了一样,阿楠只见过他一次笑容。
阿楠走到厨房停下脚步不再看他,她糯糯地喊了句:“孙姨。”
孙姨听到声音往生源看去,她扔掉烧火棍:“呦,阿楠。”
她站起来用围裙擦擦手,“阿楠,背上背的什么东西看起来不轻嗳,快放下。”
阿楠笑着把背篓放下:“刚上山采蘑菇了,回家的路上看到你家的门开了,进来看看嘞。”
孙姨扯着阿楠上下看看:“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