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传荣心里一阵抽搐,李青安就这么被张皓文耍了?不行,他不能带着宝儿进山,宝儿比他的性命还重要呢。他决不允许宝儿遇到任何危险。
张皓文神神秘秘的顺着背篓爬到了张传荣肩上,对他说:“爹,我做了个梦,梦里头有个好看的婶子,长得跟你好像呀!她问我是不是叫宝儿,还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她给了我两颗药丸,说是这两颗药丸能保护咱俩。爹,你知道那个婶子是谁吗?”
一边说着,张皓文一边伸开手掌,手中是他用空间里的果子炼成的两颗晶莹红润的灵药。这种灵药的作用其实不大,无非是能让脚程快点,但看上去亮光闪闪,还是挺能唬人的。果然张传荣一见就瞪大了双眼,把张皓文拉到面前问道:“这药是梦里头的婶子给你的,那婶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张皓文看着张传荣的脸和五官,认真的描述道:“长的很白,大眼睛,眼窝深深的,高鼻梁,笑起来很好看。”
张传荣一听热泪盈眶:“宝儿!那是爹的亲娘,你的亲奶奶呀!你没说谎,否则你也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张皓文把目光从张传荣脸上收了回来,心想,我是没见过她,但是她长什么样子一点也不难猜啊……
紧接着,张传荣从张皓文手中拿过一粒药丸,看了看,又还给了张皓文:“宝儿,你都吃了吧,爹不用这个!”
张皓文有点感动,但他还是坚持道:“不成,奶说咱俩一人一颗!”
既然如此,张传荣就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咽了下去。药一下肚,他顿时觉得身上轻快了很多,他惊喜的看看张皓文,心想,这回有了娘的庇护,他们是绝不会空手而归的!
龙楼镇或许是因为挨着铜鼓岭,比潭牛镇上的人多了一倍不止。镇子上也出现了许多像模像样的酒楼茶肆,还有不少住宿的地方。张家父子手上没有那么多钱,只能选择小点的客栈歇脚。说是客栈,其实不过是几块破薄板子隔开的两间小屋,板子和板子之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张传荣对这样的环境已经很满意了,就是同住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这些人都是打算进山捞一笔的,而住在这样的地方,就说明他们手头也不宽裕,多半是附近镇子上穷苦的农户、猎户和住在海边上的渔民。没错,铜鼓岭已经离海很近了,镇子上的集市里也有不少卖海边捕来的鱼虾的摊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腥味儿。
每次他们一从这个客栈里进出,那些在门口啃着干饼的人都会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张传荣怀里的张皓文,张传荣早看出来了,这些人中不乏以拐卖孩童为生的人。这就是民间俗称的“拍花子”,张皓文长得伶俐漂亮,像个小仙童,张传荣怕是有的人已经打起了他的主意,这两天在镇上打听消息也打听的差不多了,夜长梦多,张传荣怕生出事来,打算明天就带着张皓文进山。
张皓文让张传荣给他做了一把小弹弓,他自己从空间里头挑选了一些小溪里的石子当做弹子。这些石子厉害得很,再加上张皓文从小饮用灵水,打出去绝不比张传荣那把劣质的弓箭射出去的箭杀伤力小。
而且,这几天张皓文一直在空间里配置驱散瘴气和解毒的药水,虽然人们传的神乎其神,但张皓文感觉岭上绝没有体积大的猛兽,唯一厉害点的可能就是野猪和蛇,但这并不意味着岭上没有危险,真正能对人造成生命威胁的是毒气和蛇虫。张传荣对他说过,尤其是产沉香的树周围,鼠蛙蛇蚁会非常之多,许多人就是因为被蛇咬到,丢了性命或造成终身残疾。
出发之前,张皓文再次将空间中炼制的灵水毫无保留的洒在了他和张传荣的干饼上。这回他又添加了一些短期有效的增强体力的成分。这不是吝惜灵水的时候,灵水都可以日后慢慢配置,他和张传荣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张传荣不顾天气炎热,一身猎装,裤腿袖口都绑得紧紧的,他也特地给张皓文买了一身这样贴身的衣服,还有不少驱逐蚊虫的草药洒在筐子里。张皓文打量着自己的老爹,虽然张传荣已经三十多了,但繁重的农活并没有摧毁他的身体,反而让他愈发健壮,这样一打扮,更显得这名高大的汉子挺拔出众,英姿勃勃。
出了镇子,张传荣背着他继续往东走去,随着天光泛亮,张皓文发觉两旁的树木越来越多,空气也变得凉爽了。张传荣吃了洒过灵水的饼子,健步如飞,没过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山脚下。张皓文抬头一瞧,一轮淡红的日头正在蒙蒙的雾气中从山后缓慢升起,天有些阴,朝霞仿佛被层云笼住,只在缝隙里透出丝丝红色,落在眼前连绵的山岭上就不见了,郁郁葱葱的林木随着晨风摆动,林子漂浮着一层湿气,阻挡着试图从叶子缝隙钻入林中的阳光,为这片山岭罩上了一层神秘而令人畏惧的色彩。
张传荣深深吸一口气,将准备好的薄薄的湿麻布掩在张皓文脸上,盖住了他的嘴和鼻子,在他颈后打了个结,他自己也如法炮制了一番,两个人就这样走进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