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张璪、李清臣、安焘,都顶着一个个黑眼圈。
知枢密院事韩缜虽然看上去挺正常的,但他也早早的到了宣德门下。
大家聚在一起,一讨论,一沟通。
然后,他们发现了更多,过去这几天,被他们忽略掉的消息。
现在,不止是汴京城里,全在议论。
整个开封府,都已经议论纷纷了。
据说,就连白马县那边,都已经人尽皆知!
这样一看,恐怕北京大名府、西京洛阳,也应该知道消息了。
众人顿时脑袋昏昏,暗骂不已。
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失分了!
而且,失大分了!
一时疏忽,就可能酿成大罪!
万一,万一,此时此刻,西京洛阳、北京大名府,乃至于河阳等地的重臣的奏疏,都已经用急脚马递上路了。
那么……
他们这些宰臣,何以自处?
旧党众人,就有话要说了:公等身居庙堂,备位宰辅,上不能佐天子,下不能安万民,国家养公等何用?
特别是司马光那张嘴,若被他抓住了这个机会。
每个人都知道,司马光肯定会将他们在这个事情里面的蠢笨、迟钝夸大一百倍,然后借着旧党控制的士林舆论,传到大宋每一个军州地方去!
对士大夫来说,名声要是臭了,和死了没有区别!
当初,寇准寇莱公被贬雷州司户参军,到了雷州后,当地百姓听说了寇相公来了,十里八乡的百姓,纷至沓来,人们看到寇相公没有居所,就纷纷动手,为他盖房修屋。
当地士绅,也纷纷献出家里的婢女、下人,去服侍寇准。
可等到丁谓被贬雷州,当地人唾弃他,连在路上见到,都要掩面。
不过,在宣德门下的宰臣们很快就发现,王珪没有来!
然后大家立刻统一意见:昨天王珪说了那样的话,中书舍人,已经记录了下来。
要是真有人来怪罪大家,那就都推给王珪——皆王珪枣膏昏钝,犹豫不决!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