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王庭樾是上一世她唯一所拥有的真诚,那么从答应梁姣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亲手把这份真诚打碎了。
梁婠动了动唇,身体的某一处钝钝地疼。
“她一直同我在一起。”
循声看去,陆修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从隔间出来,在门口冷模冷样站着,“还不起来。”
本来还在看好戏的人一见陆修出面,顷刻噤了声。
眼见事情发生变化,冯倾月对着陆修躬身一礼,
“大司马,我与梁三娘子也是闺中至交,但此事关乎四娘子和王小郎的清白与名声,我既然负责隔间安排,就不能徇私,如何都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陆修径直走到梁婠跟前,居高临下瞧着她,“早知你这么没用,我就不该应允你。”
他在里面听了良久,还以为她敢杀人有几分本事,没想到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半晌一言不发!
梁婠在陆修的门口被打,却始终不见他出来,也不再把她当回事,不想这陆修竟明明白白地说应允了。
应允了什么?婚事吗?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小看。
陆修俯下身,瞧她顶着半张又红又肿的脸,不禁轻嘲,“这么一会儿就被打成这样?以后,别人怎么打过来的,你就怎么打回去,我可不要废物。”
张氏站在一旁,脸白如纸,心里又恨又恼火,自己好歹也是四品官员的夫人,竟是一点颜面都不留!
见梁婠没动,陆修皱了眉头,“还不起来?骨头软也软对地方。”
他眼神冷得瘆人,梁婠一哆嗦,正要爬起身,不想后领被他往上一提,“实在无用。”
梁婠一颗心怦怦直跳,她知道陆修没有开玩笑,也知道这句无用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冯倾月不死心,上前拦住梁婠,“三娘子,难道你就不想自证清白?”
梁婠无视她,只将目光投向梁姣,“你想让我说什么?”
梁姣脊背一僵,方才情急,只想挽回自己的颜面,如果真把她逼急了,将所有事抖落出来,婚事、名声都毁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氏一见梁姣变了脸,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也不敢再阻拦。
梁婠绕过冯倾月,直跟着陆修离开。
冯倾月急声道,“大司马!这件事尚未查明,又如何能给大家一个交代?”
陆修脚下的步伐一顿,头也不回,“交代?”
空气凝固,只听得哗哗的泉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