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顾季深就靠坐在放置安姨的床边,发丝凌乱,双眸猩红,用脸紧紧贴着安姨鲜血凝结的手,整个人呆木木,好似已经麻木。
谢子怀正要进去,就听到窦雨稚的声音从电梯间传来……
“一会见到余学姐你好好说话,安姨是余学姐的养母,不论怎么说你都不该推她……”
得知顾季深到了,窦雨稚拽着胳膊打了石膏的冉景景从电梯间出来。
冉景景神色不耐烦,晃了晃挂在胸前的右臂:“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我胳膊会骨折?顾季深她养母非要拉我,我推她不正常?”
“冉景景!”窦雨稚停下脚步,瞪着冉景景,“问题是出了车祸,安姨离世了!”
冉景景薄唇紧抿,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反唇相讥,又不是他让车冲上人行道的。
但,或许是出于那晚给顾季深下药后隐隐作祟的愧疚。
也或许是知道顾季深当初如果没有遇到他早已经自杀,让他明白了顾季深这两年揪着他不放的原因,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龌龊。
他意外的没有反驳。
“好好好……”冉景景见窦雨稚绷着脸神色严肃,声音到底软了下来,抬手去捏窦雨稚的脸颊,“我知道了,别生气……”
“别闹!”
窦雨稚抓住冉景景的左手,拉着他往前走,瞧见立在太平间门口的谢子怀,她问:“你怎么没在里面陪着余学姐?”
“季深说想自己一个人。”谢子怀轻轻将太平间的门关上,说着看向冉景景,欲言又止,“我从没见过季深这么崩溃过。”
冉景景脚下步子一顿,眉头紧紧皱起。
“景景,你回病房吧!”谢子怀压低声音道,“如果让季深知道你推了安姨,怕是……”
“谢子怀你不要太荒谬!”冉景景脸上已压不住怒气,冷笑一声还是不满道,“是顾季深的养母非来拉我的,我又没把她给推到车轮下面,难道是我把车开上人行道的吗?怎么一个两个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
“可如果你没有推那一下,车冲过来撞不上安姨。”窦雨稚略微拔高声音,似乎很生气冉景景死不认错。
太平间的门陡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