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危不一样,他哪都进,因此跟过他的人多少都对其它庇护所的模式有点了解。
尽管不清楚什么原因,这些庇护所一直都会伪装成人类所熟知的场所,将无知的人类诱骗进来,一点点地温水煮青蛙,于无声无息中污染、同化。
不逼急了,它们基本不会暴露真面目。
进去之前,巴德烈用对讲机给黎危发了个信号,随后就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屋内要比外面更加幽暗,布局也很简单,一张放在角落的铁床,一张柜子,一个饭桌,凌乱的纹路布在
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
“没别的路了,他们应该没来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别的线索。”
巴德烈没听到阿塞莉的回应,想着是刚刚自己编瞎话把人惹恼了,也没在意。
然而低头的一瞬间,地面好像动了。
最初只是地面的一小颗凸起凹了进去,紧接着它周围的凹凸都发生了变化,竟然有节奏的蠕动起来,仿若活物。
巴德烈抬起视线,意图避开这种怪异的幻象,却冷不丁瞧见角落的床上隆起了好大一团。
他缓缓走去,努力地不看脚底,异样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地面不仅不平,甚至还很软。
每走一步都更软,他好像陷在了里面,身体被拽得越来越矮。
他停在了床前,努力地调整呼吸,一把将被子掀起——
只见被子下竟是一只巨大的蟾蜍!
它蹲在床上,用那双凸起的土黑色眼睛看着巴德烈。扭曲的花纹遍布在它粗糙的皮肤上,全身都是坑洼不平的疣状疙瘩。
每一个疙瘩上又都有小孔,如同单独的生命体,一缩一动地好像在呼吸。
突然,蟾蜍猛得张开大嘴,滔天巨嘴带着扑面而来的腥臭味,仿佛要将巴德烈整个人吞下!
这么危急的关头,巴德烈竟然恍惚地想——
自己将近两米的身高,这蟾蜍把自己吞进去怕不是要下巴脱臼。
见过撑死的蛇,还没见过撑死的蟾蜍。
然而,手臂倏地一痛,巴德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呼吸急促地合上眼皮。
再睁眼时,眼前只有一张普通的床铺,掀开的被子下空荡荡一片,哪有什么蟾蜍。
阿塞莉正死死地咬着他的胳膊,含糊不清地骂道:“笨蛋巴德!”
巴德烈后知后觉地龇牙咧嘴,痛得说不出话:“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找机会尝人肉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