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然忘记了当初是怎样当着我父兄的面发誓,会一生一世对我好,余生只爱我一人。
一生一世很长,姑娘不可当真。
果真如此。
宋暖倚靠着裴璟,冷眼旁观许久,终于出声:「哼,你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宅院,怎么可能知道边关战事辛苦,百姓流离失所?怎么可能知道我与殿下一路南下吃了多少苦?」
她看着我摇摇头,眼神中竟流露出怜悯之色:
「也是,你这种娇生惯养的贵女怎么可能懂呢?」
「你非要占着太子正妻的位置不撒手,也不过是算计着裴郎登基后你的皇后宝座,算计着你秦家未来的荣华罢了,又怎么能如我这般全心全意的爱着裴郎?」
3
无知真是可怕。
本来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变得十分尴尬。
裴璟低了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
秦家作为开国功勋之家,世世代代手握兵权,戍守边关。
凡十六者,必须领兵作战,取下敌军首领项上人头,才能够入得了秦家族谱。
是以,我十六岁便随父兄出征,潜入敌营,杀死了一直来犯大周疆域的羯人首领之子,并割下了他的项上人头。
而后三年,我跟随父兄历经大战十余次,收回城池若干,开仓放粮,救济难民无数,凭着一杆红缨枪横扫羯族,在北境打响了名号,亦成了大周最年轻的将军。
可现在竟然有个北境人,不认我秦家镇守边关之功,甚至说我扒着太子不放,就是为了秦家的荣华富贵?
太好笑。
秦家的功绩与荣华,恐怕比她的年纪翻个十倍还要多。
我瞧着她自负的样子,笑道:「我若是真为了荣华富贵,就应该在他提出要娶你为妻的时候,高兴地应允下来。」
「但是很可惜,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我扭头看向二人,眼神漠然:
「秦家女子,绝不委屈求全。」
我带着莲心向殿外走去。
裴璟大惊,缓缓转头,望着我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犹豫。
「你什么意思?」
我顿住脚,微微侧过头:「怎么,太子殿下流浪了三个月,回来了竟然连人话都听不懂了吗?」
殿门敞开,外头少傅少师们都候着,见我出来,纷纷向里边探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