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安宁,都是无数鲜血浇筑而成。
修行,修行,难道修的仅仅是己身吗?
有没有对家国的责任,有没有对弱者的承担?
三山城故城主孙横,用自己的名字,写下了一个答案。
几人对着孤坟拜了几拜,便转身下山。
下山路上,姜望想到一事,便问道:“黎师兄,当初在三城论道上,你是不是因为孙城主,才对孙笑颜手下留情?”
黎剑秋反问道:“你知道坤皮鼓么?”
“只知道一个名字,还是听一位长者说的。”
“坤皮鼓这门道术,是永久固化的防御道术。他的原理,是施术者在清醒状态下,剥下自己的人皮,施以道纹,而后覆在受术者身上。正因为其施术条件如此苛刻,坤皮鼓的防御才如此惊人。”
黄阿湛惊骇莫名:“所以那个小胖子身上?”
“就是已故孙城主的人皮。”黎剑秋叹了口气:“无论是作为城主,还是作为父亲,他都付出了一切。”
“要想击败孙笑颜,要么是在擂台环境,如王一吹那般将其打出场外。要么,就得倾尽全力,击破坤皮鼓。我不敢试。”
姜望当然知道,黎剑秋说的不敢,绝不是不敢面对失败。而是害怕,一旦坤皮鼓真的被击破了,全力以赴的他,也没办法留手。他不敢面对的,是那种结果。
“师兄高义。”
黎剑秋摇摇头:“说起来,我这条命都是孙城主救的,如今英雄已矣,我怎么有脸伤他的儿子。”
众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姜望忽然停下,走到那块巨石之前。凝出火焰之剑,在黎剑秋的刻字后面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
而后黄阿湛、赵汝成依样为之。
但见石刻之上,败家之犬黎剑秋的下面,另起一行,写道:
后辈学子姜望,前来瞻仰前辈雄风。
后辈学子黄阿湛,前来瞻仰前辈雄风。
赵汝成,同上。
想必那位最爱人前显圣的吴山,若见此一幕,必然会猖狂大笑吧?
毕竟他在那样的绝境之中,最后想到的,竟是刻字吹嘘自己。思路异于常人。
倒是一直走到山脚下,黎剑秋似乎忍了又忍,才目光怪异地看向赵汝成:“赵师弟,你因为偷懒挨过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