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如果不说那句话就好了,是不是,她就不会心冷跳崖,两人也不会分别这么长的时间。
他有很多话,要亲口告诉她。
沈定珠坐在前往与阳关的马车上。
许怀松挑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山路,将水囊递给她。
“这条路不好走,但一般不会遇到乱军,绝对安全,只是要走五六天的时间了,可能会有点不舒服,我尽量照顾你。”
沈定珠抱着水壶,轻轻摇了摇头:“多谢大爷,我能忍得了。”
许怀松抿着唇看她,沈定珠从怀里掏出自己湿了的银票,一张张地铺在膝上。
全湿了,连银号盖的红章也被水洗的模糊,肯定没办法兑票子了。
她攒了那么久的路费,一下子失去大半,沈定珠想哭的心都有了。
许怀松见状,随意地就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不用难过,被水毁了,我来补给你。”
沈定珠恍然抬起头,盈盈水眸已经有点湿润了,明丽的眼睛,漂亮的不可思议。
她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白皙的脸庞,娇美的眉宇,是该好好捧在手心里照顾的美人。
不知是哪个男人如此狠心,将她扔进水里?
许怀松眼神暗了暗。
沈定珠对许怀松万分感激:“大爷,我们相识一场,我便也不跟你拘泥扭捏了,我确实缺钱回家,这银票,我就收下了。”
她说着,有些高兴,身上的衣服还有点湿濡,她只能攥在手里。
沈定珠道:“等过了与阳关,就是蓬城了,我打算包条船在那里坐船上水路,往晋国汉州去,大爷倘若有认识的人,可否再替我引荐一二,我一定感激不尽。”
许怀松闻言,狭眸乌黑,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冷然。
他淡淡开口:“现在战乱,我不建议你在这个时候回家。”
沈定珠却已经打定主意:“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多久,如果到了京都,反而离家更远了。”
最重要的,是她想到四皇子身边那个侍卫,知道她的身份,她就有些害怕。
若是被认了出来,直接扣押在北梁王庭,那才是因小失大。
沈定珠必须提前走。
许怀松抿了抿唇,喉结几次滚动,搭在膝上的修长大掌,关节微微泛着青白。
他望着沈定珠良久,那目光深不见底,看的沈定珠心中生出一些忐忑。
她是不是得寸进尺了?
毕竟许怀松这个人,虽然是个谦谦君子,但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性格。
“你有没有想过留下来,不回去了?难道你回去,就能和你的丈夫和好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带着幽深的含义。
沈定珠低了低头,黑发黏在白皙的脸颊边,为她增添了一抹娇美,想到萧琅炎,她眼神难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