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珠却已经出了门,早春的夜风确实冷,但没有那么刺骨,她裹紧了冬日的大氅,快步绕过长廊。
护卫们追了上去,但都不敢碰她,更不敢拔剑阻拦,绣翠不住地劝说,沈定珠却沉着一张绝美的面孔,脚步愈发加快。
黄云梦站在暗处看见,眼中划过一抹神采,连忙起身,飞奔向萧琅炎的院子里。
此时,帝王的房门紧闭,岑太医正在为他施针治疗。
“皇上,这是最后一点缨丹草了。”
萧琅炎疼的额头上冷汗滑落,顺着他高挺的眉骨,然而,他一声不吭,听见岑太医的话,他也是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他张开双臂,靠着躺椅,像一只暂时打盹的狮子。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黄云梦慌张的声音。
“皇上,不好了,娘娘本在坐月子,可听说景猗要被处死,就跑了出来,您快去看看吧。”
萧琅炎豁然睁开凌厉的薄眸,眼中乌黑生寒。
他直接站起身,拔掉膝盖上的银针,岑太医惊诧:“皇上!药没用完,浪费委实可惜啊!”
萧琅炎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沈定珠都跑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心思!
萧琅炎利落地放下衣衫,套靴就走,言语阴沉地道:“岑太医,你即刻去开药暖身,给皇后备着。”
“是……”
门扉敞开,他高大的身影,顺着长廊直奔去门口,黄云梦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
沈定珠已经看见了景猗,他居然被关在笼子里,放在木板车上,由数十名禁军护送离开。
“站住!”沈定珠怒斥一声,连忙提裙过去。
被重新戴上了铁链的景猗,忽然抬起头来,黯淡的眼里,像是点燃了星光,也充满了错愕。
像是不相信沈定珠会为了他出现。
等他反应过来时,神情唯有狂躁焦急。
“回去,回去!”景猗一把抓住栏杆,呐喊嘶吼。
连他都知道,刚刚生产过的女人,不能吹风。
沈定珠却已经走到了笼子边,看见景猗俨然是阶下囚的模样,她对着一旁负责押送的雷鸿道:“他不是犯人,魏琬的事跟他也没有关系!”
雷鸿万般为难:“皇后娘娘,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您快些回屋吧,倘若您凤体抱恙,卑职该怎么跟皇上交代?”
沈定珠拧起黛眉,皎白的面孔反而透出一股沉静,她伸手抓住囚牢。
“那你们也把我带走吧,我愿用性命,为景猗作保,皇上倘若问起来,你们就这么说。”
景猗浑身一震,他棕黑色的虎瞳,紧锁着沈定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