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守卫捆住血影的手脚,把他直接提了过来。
“啊——啊——!”血影挣扎,嘴里嘶吼着,直到被一团破布堵住。
他充满野性的双眼,从凌乱的发丝后透出,沈定珠望见他的眼睛,有些怔忪。
这个孩子,最多七岁,跟她女儿澄澄差不多大的年纪。
封靖在旁说:“他就是最近一次百人厮杀里的获胜者,鹿匪,只不过他一直不肯被驯服,也不愿认主,所以要一直留在这里。”
语毕,他微微颔首,那些人又将鹿匪一脚踹开,随后守卫飞快地锁上了门。
沈定珠身躯微微发抖,实在是因为,这个孩子太小了,跟她女儿一样大的年纪,让她心生不忍。
“你们这样对他,他能活吗?”
封靖嗤了一声:“他的命硬的很,把你跟他放在一个房间里,活不下来的人是你。”
沈定珠眼眶红了。
封靖睨见,冷冷道:“真是妇人之仁,这些人,你只看见他们的外表,以为他们是孩子,其实他们每一个人都来自长琉国边疆的强盛部落。”
“那些部落很多都是茹毛饮血之辈,从小就杀人如宰牛,骨子里就好斗,当初长琉国的太祖为了边疆的稳定,更为了不伤天和,将这群本应该被剿灭的罪人之后,收纳进秘室中培养。”
“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下场了。”
他谈论人命的语气,淡泊至极,是否帝王天生就无情?这样的态度,她曾在萧琅炎身上也见过一些。
沈定珠跟在他身边,脸色苍白,久久回不过神。
好一会,她问:“景猗呢?你也觉得他不值得吗?”
封靖闲适的面色骤然变了:“他不一样。”
到底为何不一样,封靖显然没打算继续跟她聊这个话题。
只是有一个守卫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布。
“给她戴上。”封靖下令。
沈定珠的眼睛便被蒙住了,随后,封靖的衣袖,又塞到了她手里来。
“朕这次不会照顾你,你要是走掉队了,就困在这里,一辈子都出不去了。”
闻言,沈定珠紧攥他衣袖。
她不知道为什么下来的时候看不见,回去的时候还要蒙眼睛?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她听见了机关的动静。
而且也没有再上台阶,一直如履平地,走了许久。
直到,她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再被摘掉眼罩时,她已经坐在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中。
沈定珠错愕地环顾四周。
内室布置的极其奢华,入目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那极其宽阔的明黄色龙榻,四周镂空,垂着鲛纱帐子,床上扔着把玩用的玉石翡翠。
房间宽阔,这里是内室,不远处还摆着长条云母锦屏,隔开了外间。
窗牖挂着丝绸窗帘,遮盖并不严实,沈定珠转眼看去,瞧见庭院宽阔华美,各色花卉沐浴着阴天雨幕,别有一番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