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没有下车,转过身,黑亮的眼静默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赵声阁手搁在车窗上,不动声色得问:“怎么?”
“赵声阁,”陈挽突然倾身凑近他一些,手撑在中控台上,眼中一片固执的漆黑,轻声说,“可以亲一下吗?”
“今天没有亲。”
赵声阁还没说话,他就又补充:“昨天也没有亲。”
赵声阁没说可不可以,垂眼看了他片刻,问:“陈挽。”
“你追到我了吗?”
陈挽缓缓摇头。
赵声阁说:“昨天没有是因为你没有来。”
陈挽点头承认错误。
赵声阁又问:“你很想要?”
陈挽比较用力地点头。
赵声阁说:“过来。”
陈挽马上凑过去,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抓住。
赵声阁看他笨拙的姿势,直接揽过他的腰,让他坐到自己腿上,由唇珠由浅至深地亲吻。
赵声阁表情很淡,但力道却很重,腰也抱得紧,让陈挽发出了声音。
陈挽缠他更深,心里想着他要快点把赵声阁追到手,不能让赵声阁受一点伤害,还是得把人攢在手里才放心。
不过没吻太久,赵声阁就握着陈挽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说:“今天没有了,你明天努力一点吧。”
陈挽有一点满足,又有一点遗憾,但很听话地说:“好的。”
不过他下车的动作真的有些慢,心想,今天不可以做吗?他真的很想再看一次赵声阁很凶的样子。
可能是他还不够努力,那明天努力一点吧。
赵声阁就静静地看着他,看出来了一点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又不是完全清楚,想了想,然后不算是解释地说:“明天方谏考的就是你了。”
这两天他和徐之盈又被搞得够呛。
陈挽这才死心下车,说:“好的,那我回去了。”
赵声阁知道他看到要目送自己,就直接驱车离开了。
陈秉信的电话来得比陈挽预想中快。
德信园隐在高高树丛后,楼阁构造保留着民国时期移民的南洋风格,圆窗尖顶又掺入女王时期的英式特征,远远望去,如一个陈旧年代的怪物,不伦不类,呲牙张嘴,侵吞困禁一代又一代在这里居住的人的血肉和灵魂。
陈挽上一次被召回来还是中元节,年中到年尾,半年竟然这样快就过去了。
那只庞然怪物和他远远对峙着,陈挽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去了,原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