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人目露震惊,一身冷汗,陈挽不等他们狡辩,发出最后通告:“如不采纳,我将引用《赵声阁法案》申请证监启动监察程序。”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
陈挽从陈秉信颓然失色的瞳孔中,看见一个旧时代王国分崩离析,无力回天,他异常清楚地感知到,那座压在自己背上十几载的巨碑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十二月中旬,海市头部各大财经周刊版面热闹非凡,标题浮夸天花乱坠吸人眼球。
【醒!陈氏三十载巨擘沉毁中环港,荣信鹿死泰基之手惨遭分尸】
【时隔三年《赵声阁法案》再现商海,太子爷陪同密友会晤商会主席。】
【荣信创始人鬓边生白发显颓容,对媒大骂扑街衰仔行开!(附图附视频)】
【荣信廖姓高层肢残似人彘,半月失禁遭万人嫌】
海市正式进入了冬令时,港岛终年无雪,只是风大,昼短夜长,天亮得晚。
赵声阁将陈挽【铁蛋】送到泰基,靠边停下。
天气略显阴沉,大叶紫荆已经掉光,光秃的枝桠在冷风中摇曳。
天桥上走过许多上班族,光鲜亮丽,仔细看神情冷硬尖锐,像年轻但并无生气的血液一点点流入空旷的园区。
这是陈挽连轴转的第十二天,荣信已成散沙一盘,但不趁机斩草除根赶尽杀绝陈挽始终无法彻底安心。
赵声阁从后排拿围巾围到陈挽脖子上。
经典的英伦格子款式,他亲自选的,大概是骨子里掌控欲的一种延伸,陈挽从领带夹皮带到袖口打火机都出自赵声阁之手。
当然,赵声阁非常公平民主,他本人的衣食住行决定权也归陈挽全权所有,今天戴的那对长生无极袖扣就是陈挽亲手系上的,虽然系的时候手指还在打颤。
“葛惜催促股权过手的事可以适当放缓,分期最好,如果条件允许,甚至可以由你母亲适当出面。”
这样既会减少外界对陈挽暗地手段的猜测和警惕,也能佐证宋清妙确实是和葛惜交情匪浅,那些照片和报道并非作秀。
“当然,”赵声阁压了压他的围巾,说:“这只是我的建议,你自己决定。”
“好,”陈挽被他裹严实,看着他眉眼间还挂着一点起床气的不耐,无奈一笑:“明天别送了吧,多睡会儿。”
赵声阁:“没有这样追人。”
“那不追了吧,转正。”
赵声阁:“不转,没及格。”
陈挽啊一声。
从去荣信园逮人的那一夜起,这些天赵声阁寸步不离,几乎是把他攥手心里,一炉火似的烘着,烧着,他都快化了。
“这……还要怎么样啊?”
陈挽不懂了。
赵声阁看他一眼,平静地说:“我没做好。”
如果他再警觉一点,再强硬一点干涉……。
陈挽把围巾扯下来一点,凑近问:“哪里不好,赵声阁。”
“陈挽,你拿我跟别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