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何之州松开她的手。点亮火折,半蹲身子,伸头看了看地上,又往前走了两三步。
“跟着我。”
关婮紧随其后:“关翠花的尸体,暴露在外?”
“已经被吃了大半。我带你过来,是想让你确认一下,因为你见过她。”何之州忙于案件,便不顾一切。
“哦。”关婮点头,可她又说,“我虽然和她待了一整晚,但那时她已经断气,我没靠近看她。”
“她左胸上有伤,你只要看一眼伤口位置就行。”在来之前,何之州已经做足了大量准备,其实基本上已经确定尸体是谁,只是为了万无一失,再次确认一下,“尸体身上这件喜服,你应该也认识。”
这倒是提醒了关婮:“对,我记得很清楚。那晚她穿着大红鸳鸯喜服,安静地躺在床上,喜服我看了几眼,绣工精致,领口是用金色丝线绣的,特别好看。”
“你过来看。”何之州扶着她手腕,让她往前,仔细辨认。
关婮凑近尸体,面目全非的尸首爬满虫子与蚂蚁,腐臭味弥漫四周,尸身上的喜服破损脏乱,但绣工与丝线颜色不难辨认。
“是她。怎么会这样,张继儿分明跟我说,等我上了花轿,就会好好的将她安葬。他们怎能把人扔在荒山里!实在太过分了。”
“所以张继儿被杀。”何之州道,“两人的死,应该是同一人所为,但并非衙门抓获的那个凶手。”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关婮亲眼见了两人尸体,觉得凶手是同一人。
何之州道:“目前我还不知道。”
“她的尸体,你还需要吗?”关婮问,“我想把她葬了。抛尸荒野,魂魄定然不能得到安宁。”
未料,何之州居然做好了准备,只需等关婮辨认,便能入土为安。
为此,关婮觉得他似乎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冷漠。两人合力,将关翠花尸体入土,好生安葬。
尸体入土前,何之州从她身上取一块衣料,为以后翻案做准备。
“何之州,”返程路上,关婮才开始怀疑何之州的真实身份,“其实你并不只是万家护卫这么简单,对吗?”
何之州故意不答,伸手拉她。
他不说话,关婮不理,偏不给他牵手。
“说话呀。”等了许久,关婮不耐烦,她是个急性子人,凡事喜欢当场解决,不喜欢拖泥带水。
“这里不好走,把手给我。”何之州答非所问,见关婮迟迟不把手递过来,他便伸手自己去拿。
哪成想,刚牵上手,竟被关婮一口咬了。
“你怎么咬人!”何之州倒是一惊,急忙松开手。
关婮傲娇地说:“我阿娘说,捡到我的第一日就发现我特别喜欢咬人。我们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咬人,所以没有人敢跟我打架,即便是成年男子,那也不敢。”
远离荒山,朦胧月色下,一匹马,两个人,漫游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