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开口:“当初子晔兄借我一整袋金锞子,里面还塞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折合银两共五百六十七两九钱。我现下没带钱,待回府后取钱,我亲自登门归还。”
“如此,子晔兄可愿同我说句实话?”
“韩玉谦,是不是我做的,不重要。当初是看在内子和令正有交情的份儿上,我才帮你一把。但你该知道,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韩瓒是真心将谢知让当做朋友,见他这般执迷不悟,心中又气恼又担忧。
“子晔兄,这是条不归路!陛下已经这般宠幸于你,安安分分做个纯臣,难道不比你现在这般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要好吗?退一步讲,你便舍得让嫂夫人为你担心吗?”
谢知让心生不耐,眸光逐渐锐利起来。
“韩瓒,你不要同我说内子。她今日见到故人,心中高兴。要不是怕扫了她的兴致,我懒得在这儿听你跟我废话。”
“谢子晔!”韩瓒忍不住拔高声音。
他盯住谢知让的眼睛,渐渐被他冷厉的目光逼退,态度逐渐软了下来。
他闷闷说道:“子晔兄当年雪中送炭之情,我牢记心中。若有一日你改变主意,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谢知让只觉得好笑。
找他干什么?找他教自己怎么当一个愚忠的蠢臣吗?
但谢知让无意与他争吵,到底没说什么。
二人一时沉默相对。
韩瓒坐了一会儿,有些不自在,有心想打破这沉闷僵局。他扭头对着谢知让看了一会儿,目光忽而凝聚在他白皙劲瘦的手腕上。
那里挽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
韩瓒好奇问道:“子晔兄何时信佛了?”
第章佛珠
听到这话,谢知让下意识摸了一下那串珠子。
当年他抓到真的禅息真人,那小老头说他造下的杀孽终究会报应在姜蜜身上。他那时便心下惴惴,唯恐姜蜜有什么不好。
后来有一次,姜蜜感染风寒,病得几乎下不了床。
那时他惶恐不安,再顾不得外面的事情,日日夜夜陪在她身旁,不敢离开半分,生怕姜蜜挺不过去。
看着姜蜜憔悴病容,谢知让提心吊胆,忽而便想起那小老头的话。于是他特意去护国寺求了两串佛珠,一串戴在他手上,一串戴在姜蜜手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串佛珠的缘故,姜蜜的病还真就慢慢好了。
从那以后,除了沐浴、洗手,他便时时刻刻戴着这串小叶紫檀,以求保佑姜蜜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