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的后背上,疤痕累累,最长的一条从肩胛骨扭曲延伸至腰侧,斜跨后背,她想象不出究竟要受多大的伤才会留下这条伤痕,更不用提后背其他细小的疤痕。
这些,都是大公子在边疆受的伤……
因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她顾不上羞涩。
手上更不敢用力擦拭。
手上动作愈发放轻。
生怕自己用力,要擦痛他。
却不知她刻意放轻的动作,更像是四处点火。
擦完后背,洗了一遍巾子,绕到他胸前,手撑着巾子擦去。
胸口的疤痕也不少,而颜色最浅的一条,是从腰腹处一路朝下,被裤带挡住,愈合的疤痕还是粉色,她看见莫名脸色一烫。
那下面不正是……
而她前来试婚最大的原因就是传闻赵将军伤到了要紧处。
如今看来……
不是空穴来风。
可大公子……
她越想脸色愈发窘迫发烫,手也不敢继续擦下去,顺势再去洗巾子。
才转身,就被赵非荀拽住胳膊,闭着的眼睛睁开,冷沉眸子盯着她,听出她急促慌乱的呼吸声,眼神更是闪躲着,"又被什么吓到了"
他开口问,让锦鸢更不知所措。
"奴婢、奴婢……不敢说!"
她恨不得一头碰死,也说不出口自己刚才想了什么。
赵非荀不愿放过她,攥着她胳膊的手掌收紧,听她吃痛的嘶了一声也未松开,察觉小丫鬟的视线几次落在他胸口,眯起眼追问:"是被这些伤痕吓到了"
小丫鬟竟胆小至此。
锦鸢不敢说真心话,立刻顺着他的话应下。
她垂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敬畏些,"大公子戍守边疆多载战功赫赫,身上所有伤疤皆是您拼命搏来的功勋,奴婢人微言贱,不敢害怕,是心生敬畏。"
耳房狭隘。
她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入赵非荀耳中。
随着话音,脸上的情绪敛去,只余下冰冷的暗色,他呵笑了声,"你也会说这些阿谀奉承之言。"冰冷的语气刚落,看着眼前胆怯的小丫鬟,忽然暴怒呵斥:"滚出去!"
拽着胳膊的手也用力拂开。
锦鸢踉跄一下,被一声怒喝吓得六神无主,不敢逗留,几乎是逃着退出耳房。
她坐到床畔,胸口的心脏狂跳不止。
不知自己如何惹怒了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