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愤怒、斥骂、甚至于是发泄凌辱于她,她仍能像从前那样畏惧他,想要远离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锦鸢缓缓摇头,回了句不是脚痛,嘴角攒起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脱口而出的话却成了:"大公子在边疆时也常打猎么"
不对,她要问的不是这句话。
应该是与小姐顾公子有关的事才对。
而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闲话。
但在赵非荀眼中看来,向来问什么答什么的小丫鬟突然冒出这个问题,赵非荀看起来觉得新鲜有趣,当真也回答了她:"是。"
是什么…
下一句她该问大公子究竟想如何处置小姐他们。
可是,钻出口的话又成了另外的句子:"那是猎到野兔多还是野鸡一类的多"
"边疆苦寒,这些都不多。"
锦鸢——
你该清醒些!
不能继续沉溺下去。
她睁大着眸子,逼迫着自己,下一瞬,就听见眼前的大公子眉眼冷淡的着说了句:"反而是猎人更多。"
锦鸢怔住。
猎……人
是她想的那个猎人么
念头闪过,她眼中立刻浮现恐惧,明明白白的表露在脸上,眼眸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
赵非荀挑眉,"怕了"
语气虽然随和,但眼神却重重压下来,让人陡然心生畏惧。
小丫鬟禁不住吓唬,小脸煞白着,眼神慌乱的垂下来,又成了他所熟悉的怯弱模样,口中念念有词:"大公子英雄无双,所以才能在一次次战役中立下赫赫军功。奴婢…不怕,心中只有敬畏…"
这些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来,赵非荀只会觉得厌恶。
从小丫鬟口中说出来,虽违心,但并不曾惹他不快。
他冷嗤一声,"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见长。"
锦鸢下意识请罪:"奴婢不——"
说着,她忽然想起大公子似乎是不习惯自己说‘不敢’,每回总要惹他一怒,干脆咬了唇,止住不再说,又惹得大公子嘲笑她一声,锦鸢也不辩解,垂首默默地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