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最深的印象,是他轻轻地将她放在枕上,动作轻柔无比,仿佛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她被抽去了浑身力气,仰于枕上,如坠雾渊,不止住娇吁连连,身子还在战栗,她意识混沌不清,不知今夕何夕,迷朦的眼中映出他眼角泛红,低头亲吻她的眉眼,手指轻抚她汗湿的鬓角。
嗓音嘶哑地唤她:“妱妱!”
那声音温柔极了。
醒来时,齐雍已经不在了。
那个叫逐风的侍卫告诉她,齐雍有要事进宫了,出宫后会来找她。
沈昭嬑呆愣着,没有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也没有声嘶力竭的诅咒谩骂,只是靠在床角,曲蜷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将自己团成一团,把脸埋在臂弯里,无声无息,颤抖落泪。
她不记得与齐雍那些榻间的痴缠,只有身上密布的青紫欢痕告诉她!
齐雍毁了她的清白。
沈昭嬑有想过自己会恨齐雍。
可是!
脑中零乱的记忆分明告诉她,齐雍是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叫沈峥和武宁侯钻了空子,算计了。
罪魁祸首是她的亲人和武宁侯府,齐雍与她一般,也是被算计的。
沈昭嬑无法昧着良心去恨他。
可被齐雍毁了清白,人生尽毁的人是她,沈昭嬑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做不到对他毫无介蒂。
“多谢殿下!”沈昭嬑低下头,长睫不止地扑簌,不知道要怎样面对齐雍。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屋里缓缓弥漫……
齐雍幽深的目光罩在她的头顶,看到她扑簌簌轻颤的长睫,及微抿的唇,无声无息地了透出对他的抗拒。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颌。
沈昭嬑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目光太幽深,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与他对视的时候,他仿佛轻易能将她看穿,令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
她目光轻颤,眼里有对他的闪躲与惧色。
“沈昭嬑。”他低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