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接过手机,问:“查过任总体温了吗?”
沈玉说:“三十九度。”
“还好,在可控范围。”江洛松了口气,“沈先生这样,你先给任总物理降温,冰敷就行。然后隔半个小时监测一下体温,如果有上升就给他服用美楚,我一个半小时以后就到。”
沈玉:“嗯。”
他看起来动作神态都一如往常,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心中隐隐存着焦虑。这种焦虑和他在几年前刚得知母亲患病时一模一样。
沈玉不喜欢原本生龙活虎的人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仿佛灵魂脱出皮囊,只剩下一个被支配的虚无空壳,这些年,来来去去他已经看了太多。
所以他也就没有在意,为什么这么晚了江洛和陈定会在一块。
冰敷的间隙里,任清崇清醒过,只是没什么精神,沈玉就强压着让他继续睡。
沈玉不知道任清崇到底等待了多久,又在狭小的驾驶座睡了多久,巨大的愧疚感将他席卷,以至于在等待江洛到来的时间里,他没有丝毫困意。
凌晨四点,江洛驱车来到巷口外,随之而来的还有陈定。
任清崇清醒了许多,只是头疼得厉害,江洛帮忙挂水,又用带来的监测仪查出任清崇是细菌性感染。
“还有点肺炎。”江洛拿着血液检测结果上下扫视几眼,“不过任总体温已经降了很多,今晚太晚了就先观察着,如果明天早上再烧起来,就得回宁阳。”
“好。”沈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谢谢。”
“不客气。”江洛和沈玉接触不多,拿不准他是怎么想的,一时以为他这么臭着脸是觉得自己来得太晚了。
“辛苦了。”任清崇声音透着沙哑,由于身体不爽,说话的音量也十分轻,“这么晚还劳烦你们跑来一趟。”
陈定嘿嘿笑:“好说,任总记得加工资就行。”
他回头看了眼江洛,后者目光微动,点了点头,冲着发呆的沈玉道:“沈先生,麻烦您跟我去下客厅,我给您看看任总要吃的药。”
如果任清崇单单是发烧,陈定不可能也连夜跟来。见江洛和沈玉被支出去,任清崇一边撑起身体将自己靠在枕头上,一边问:“怎么?”
“查到徐锦光和袁洪见面时谈论的内容了。”陈定进入工作状态,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徐锦光打算买黑粉。”
“嗯?”任清崇脑子还有些不太清醒,“黑粉?”
陈定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任总,您要是状态不好,这件事咱们之后再说?”
任清崇:“你不是说事情紧急吗,结果人来了就只把话说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