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悠闲的百姓们很快嗅到热闹的气息,自发围成一堆,就差搬个小板凳看那驾车人怎么解决了。
马车里一阵挣扎后,那哥儿从马车车窗的帘子处伸出一只手,上面有青紫的勒痕,还不等百姓们唏嘘,他已经再次尖叫出声:“救命!救命啊!我乃城内淑晗村李木匠家幺儿李茶,捉我之人是方州判家的二公子!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啊!”
百姓们听到前半句,再配上他青紫嶙峋的手臂,一个个都有些义愤填膺。
但再听后半句……又偃旗息鼓了。
州判啊,那可是知府老爷身边的官,从七品呢!
所谓民不与官斗,他们小老百姓,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呵。”何似飞隔壁开着窗的房里传来一声哂笑。
不过,就算百姓们各自散开,那马就是已经倒在地上,容不得恶霸带人离开。这儿不是主街,路窄,马车大剌剌的横亘在路中间,其他车辆根本过不去。
乔装打扮的乔初员一直在暗地里注意这他家少爷的行踪,见自家少爷出手,便知道这事情少爷肯定管到底。
于是他招来一个护卫,低头吩咐了护卫几句话。
不消片刻,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府衙门口敲响登闻鼓,操着一口京腔,诉说了在悦来客栈门口发生的事情。
知府大人立刻看向身侧正在当值的方州判。
方州判年过半百,熬了大半辈子,兢兢业业干事,好不容易从不入品的驿丞熬到了从七品的州判,唯一为人诟病的就是太宠自家俩儿子——
上个月他家大儿子在青楼与一个外地前来游玩的世家公子争风吃醋,方州判见惹不起那小公子,就差跪地给那位公子磕头。那公子恐怕也没见过为了儿子能做到这地步的,嫌恶的让他们父子滚了。
没想到,这个月方州判二儿子又当街强抢哥儿。
可能是糟心事做多了,拉车的马半途昏死过去,那哥儿奋力挣扎,已经不断在高呼救命了。
知府大人谈不上多刚正不阿,不过他最近为了政绩,为了三年一度的述职评估拿到优等,绝对做不出天怒人怨之事。
更别提,现在来告官的人,说得可是京腔!
这人虽然穿着普通,但那气场……压根就不是普通老百姓。
知府年纪也不小了,就等着这回能得一个好点的评估,在告老还乡之前再升一级!
方通判看着知府的面色,就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栽了。
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高呼:“下官教子不严,还请大人责罚!”
知府见到方通判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他一直都觉得方州判可怜,一把年纪给人做牛做马,才混到州判的位子上。
往常他那俩儿子虽然荒唐,但也不曾触犯律法。知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