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呵斥,“倾月,见长公主还不跪下。”
花倾月装作没听见,耳朵探出去让坊主再说一遍。
长公主不耐烦,“好了,她心里不服,跪了也没用,先把守宫砂点了,再入花名册。”
花倾月想过这一天会来,只不过没想到是现在,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但也不抗拒,反正这乐坊里的人都是这样,还主动挽起袖子配合嬷嬷。
刚点完守宫砂,自己提笔花字还没写完,她娘就冲进来跪在地上,“求长公主不要让倾月入花名册。”
她见娘亲的额头又狠狠的磕在地上,这次她依然不理解,大家不是都在花名册上,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不能写上。
长公主说,“她要留在乐坊,就要入籍。”
“求长公主开恩,长公主不是说花朝的琴音让您想起一个人吗,那个人就是我师父颜止。”
一听颜止这个名字,长公主脸色大变,“其他人都退下去。”
嬷嬷抱走长公主怀里的白猫,与众人一起退下。
等人都出去后,长公主对花朝说,“我以前问你师父是谁你从来含糊回答,说记不清了,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来了。”
“是师父让我对外不要提起他。”
“他人在哪?”
“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漠北国。”
“哼,还真会跑,竟然跑到漠北国。”
花朝眼神哀伤,“师父由于长时间思念一个人,还不适应漠北国的气候,身体一直不好。”
“他的那个青梅没在身边照顾他吗?”
花朝言辞恳切,“师父一直都是一个人,身边并无他人伴在左右。师父总是在闲下来时弹奏一首曲子,可对于花朝来说那曲子的旋律平常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师父说,透过这首曲子能看到思念的人,此曲花朝从未对其他人弹起,今日想弹给长公主听。”
长公主不语。
花朝走到琴边坐下,弹起那首师父弹了无数遍,但从未教过自己的曲子。
花朝有个特殊的能力,只要是花朝从头听到尾的曲子她都能记下并弹出来,颜止当年惊叹,世上竟还有如此天赋异禀之人,便把自己毕生绝学毫无保留的都教于她。
当年花朝觉得此曲旋律简单并不值得一学,也从没向师父讨教过,但听多了便烙印在心里,即便时隔多年她还是记得。
也许是当时师父哀伤的表情太令她难忘,当时不懂,现在那份哀伤她也深有体会,这首曲子她也是第一次在人前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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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花朝猜中,长公主只听了一个开头,眼泪就流下来,这曲子是当年长公主写来送给颜止的。
长公主听着熟悉的琴声心中复杂,现在告诉她,他没有背叛,那自己恨了那么久,到底恨了什么,仅凭一曲就能化解心中所有的郁结吗,不能。
恨的久了,已经成了习惯,这一曲什么都化解不了,那么多辗转难眠的夜,不可能在这一曲里化解,那些心痛的瞬间也不可能在这一曲里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