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月同样停下摸大黄花肚子的手说,“你看出来了,我没想一直瞒着你,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
给洛川吓的吞咽口水,虽然他这时已经焦躁的嘴里没半点吐沫星子。
“事情讲起来还有点复杂,我简单讲给你听。
我娘当初被我爹与众不同的文艺气质与执着吸引,她决定舍弃所有为爱赌了一把,与他私奔到北疆。
结果几年清贫的日子,换来我爹的背叛,我哥也被强行带回李府,最后,我爹还是与那个当初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成亲。
逃不脱世俗眼光的我娘带我回了乐坊,决定忘记一切,就当做了一个荒唐梦,梦醒了,重新开始。
我以前不相信命,可这次的相认,让我觉得也许高高的天上真的有神明在安排我们的一切。
他们几年后搬来京都,一座城,一家人,十几年不曾见面。
可那一天偶然的,他救下大黄花,后来又偶然的他,在训马场捡到我娘给我的玉坠。
我都开始怀疑,我的人生是不是一本写好的话本,正在一页一页的被神明翻着,无论是过程还是结局都已注定。
巧合实在太多,讲给说书人,他都要为之感叹。”
洛川安静的听完花倾月的讲述,刚刚的心从不安的狂跳,渐渐平缓下来。
“是啊,太多的偶然就像一定会发生的必然,老天注定了你们兄妹相认,一家团圆。”
“那倒也没一家团圆,我娘和我哥,我们三人相认了,可我爹那边还不敢惊动,中间还隔着李府,还隔着世俗的偏见。
要是让是非之人知道我哥的真实出身,那必定要出乱子,这也是我一直未和你说的原因,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洛川说,“我理解你的担忧,是我唐突了。”
花倾月笑着对他说,“你知道了也好,瞒着你我也很难受。”
有个知道你全部过往的人,一路陪你走来,并且无条件站在你这一边,是个让人安心的存在,洛川对于花倾月就是如此。
大黄花等了半天也不见两人接着挠,它费力的抬起脑袋看着两个人,嘴里哼哼唧唧的。
等洛川吹熄油灯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感到了夜里前所未有的寂静,蛙叫蝉鸣变成悦耳的摇篮曲,他闭眼沉睡,往后那个声音如约的离开他的脑袋。
头一次出城的花倾月骑着染尘冲在前面,那本游记她不知看了多少遍,去往徐州的路她熟记于心。
被关久了的染尘也彻底释放天性,带着花倾月一路狂奔,三个人骑马在后面紧追不舍,怕她第一次出远门再把自己丢了。
但显然他们三个的担心有点多余,染尘带着花倾月安全的进入徐州地界。
李觅寒带着他们来到千云客栈,这里面朝东湖,背靠宝云山。
无论去哪里都十分的近。
稍做歇息后,李觅寒带着他们步行到东湖边上的万山楼吃饭,与京都气派奢华的酒楼相比,这里更加简谱雅致,整体深棕色木制结构。
即便上好的包间里除了桌椅,屋里也就在柜子上放置两个素色花瓶,花瓶里什么花也没插,但屋里的窗户敞开着。
当花倾月走到窗边时,她明白了,对于这里来说所有的装饰都没什么用处,这窗外,高大挺拔的梧桐树下,来往的行人和不远处的东湖就形成了一个会动的画卷,变化万千,百看不厌。
徐州人吃的清淡,讲究食物原本的味道,这让口味稍重的安北晨有点吃不惯,“这好似忘记放盐。”
花倾月说,“要不给你要两盘咸菜,味道互补一下。”
安北晨说,“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