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日没有她的演出,是她临时要加的,她弹奏的正是倾月给她找的曲子《离魂》。
只看过一遍,所有的旋律便熟记于心,所谓天赋,真的就是老天爷赏饭吃,也许一切早已命中注定,家道中落,一路逃亡,来到乐坊,中途逃离,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这里,这就是宿命,她注定属于这里。
很好,人有一个归处很好。
台上弹琴的花朝,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揉进这首曲子里,前半生的荒凉,后半生的只求安稳,所有喜悲都在弹指间。
台下的人听得痴迷,真的像是魂跟着曲子一起飘然升空,一切似梦似幻。
另一边,花倾月从昨晚睡到今夜,梦做了无数个,但一睁眼又全忘记,脑子有点昏昏沉沉。
她打算起床,可双腿刚一落地,就感觉到酸痛难忍,跟她小时候初学轻功时一样。
她忍痛,蹒跚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把一头凌乱的长发盘起,用一根淡粉的玉簪固定住。
她出了房门想去花园走走,可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怎么到了中殿的门口,她停下脚步,清晰的琴音声声入耳,那么刚刚在脑子里环绕的乐曲不是自己的幻觉。
看来不知不觉间把她带到这里的是这首曲子,拥有这个能力的,除了娘亲再没有别人。
她进到中殿,果然看到娘亲在台上,她一身淡紫纱裙,微红的脸颊看上去气色很好。
曲终,台下的人热烈鼓掌。
花倾月在舞台侧边等娘亲下台走过来,好送她回房间。
可走下台的花朝并没有转弯,她直直的走下台,走到今日坐在台下客座上的安北晨和洛川面前。
花倾月好奇的在远处观看,不知道娘亲跟安北晨说了什么,只有他自己起身跟着娘亲去了二楼的会客室。
她跑到洛川面前问,“你怎么没跟着去?”
跟花倾月一样摸不着头脑的洛川说,“坊主只说找安北晨有事。”
花倾月小声嘟囔,“我娘找安北晨能有什么事?”
说完她拽着洛川,“走。”
洛川问,“去哪里?”
花倾月说,“当然是去听墙根啊,你难道就不好奇,他们聊什么?”
“这,不太好吧。”
“你不去,我自己去。”
随后,花倾月蹑手蹑脚的走上二楼,洛川也一样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蹲在门口,花倾月刚想把耳朵贴过去,门就被安北晨从里面打开。
花倾月和洛川尴尬的仰头与安北晨对视着。
脸上没有笑意的安北晨让花倾月觉得陌生,她站起身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看到他手里的包袱就随口一问,“你拿的什么啊?是好吃的吗?”
安北晨没有回答花倾月的问题,他紧紧的抱着包袱,眼神复杂的盯着花倾月。
看的花倾月心里发毛,想着自己也没在他背后说过坏话做过坏事,干嘛这么心虚。
安北晨对花倾月身后的洛川说,“家里有事,我要先回去,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洛川看着严肃的安北晨没办法拒绝,“好,我同你回去。”这样的安北晨他也没见过几回,看来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