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突然消失让她想起你被掳走的那一天。
她一直昏迷着说,对不起南夕,对不起我的女儿,是娘的错……”
花倾月听不下去了,她捂住耳朵求着安将军说,“求您了,求您了,别再说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偷跑出去,母亲现在在哪里,我去看她。”
安将军忍着眼眶里的眼泪,对她说,“在房里躺着,大夫已经来过,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不然下一次很难救回来。”
花倾月踉跄着从安北晨的屋子走出去,跪到安夫人的床边,一夜不见,她原本红润的脸颊已经蜡黄,嘴唇干裂,让花倾月十分震惊,自己就跑出去一夜,她就变成这般模样。
安夫人嘴里开始说着胡话,“南夕,我的南夕,你在哪里……”手还在空中无力的挥舞。
花倾月立刻抓紧她的手,到她耳边轻声说,“母亲,我在,你的南夕一直都在。”
听到南夕的声音安夫人平静下来,呼吸渐渐匀称,应该是睡着了。
一边还在安北晨房间的安将军无力的坐在桌边,他谴责自己竟然用攻心的办法对待自己的女儿。
可他不能再看着夫人衰弱下去,她真的不能再受任何打击,他无法想象夫人突然哪一天撒手而去,留他一人。
年少时的相遇,一生的陪伴,仅凭一个眼神和一个动作懂你的人,这世上只有她,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抵御任何人的伤害,却不能医她现在的心病。
多少个大夫对他摇头说过,心病无药可医,即便把仙丹找来也无济于事。
自我消耗最伤身,她像一盏油灯,在燃烧自己,燃尽了生命就到头了。
而她的心病就是女儿南夕。
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把南夕攥在手里,拴在夫人身边,只有南夕是她的灯油能为她续命。
安将军巨大的身躯,蜷缩在桌子前,颤抖着,他怕,他不想失去夫人,也不想伤害女儿,可世上安得两全法,女儿的伤他日后会多弥补,夫人的安危更迫在眉睫,别的他顾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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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明白,一生善良的夫人为什么要遭受这些折磨,难道是自己的杀戮太深,可老天的惩罚为什么不冲自己来,要伤害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好好的一个家,各自心里带着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么多的伤,要补到什么时候,还能补上吗?
他用力锤着自己的胸口,低声嘶吼着,“爹对不起你,我的女儿南夕,是爹对不起你。”
挺大一个人,哭的眼泪鼻涕混在一起,他不急着擦,今天索性就哭个痛快,自己已经压抑了很久没这样释放过,此刻他有点绷不住了。
有花倾月的日夜陪伴,安夫人的身体迅速恢复,神采样貌与之前没有两样。
这几天洛川来找她,她都让丫鬟推掉,说府里还有事要做。
要做的就是给安夫人煎药喂药,陪她一起绣荷包,下围棋。
安夫人的棋艺比花倾月差点,花倾月故意给安夫人留有余地,让下棋的时间尽量拉长,不然闲着干什么,下棋是最好的不用聊天的消遣。
一日下不完,留着残局明日接着来,花倾月看安夫人还挺愿意下棋,架势有点像当初自己和李觅寒在桃林对弈,输了再来,还不许对方放水。
下棋使安夫人的精神头越来越好,有时候盯着棋局不肯入睡,安将军想给她支招,她还不肯,说要是他敢乱说话,那以后就不跟他说话。
安将军看她倔强的样子,想起十几岁时的她。
那时的她和她表姐长公主两个人总是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打赌,两个人虽然五官有些相似,但是因为截然不同的性格,使两个人完全是两个对立面,一个表面柔弱,一个外表带刺,但心里都有股子倔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