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真的好了。”
“那你说说看怎么个好法?”
“我……”萧景睿咬了咬嘴唇,抬头望着床帐的顶部绣花,慢慢道,“我近来不常想起云姑娘了,想起她的时候也只会想她这些年给我带来的欢喜……最开始以为是一场噩梦,想开了之后才发现那其实是美梦,梦醒了,得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看来大概是好了。”言豫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景睿,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担心你?”
萧景睿眼眶一热,低下头去:“知道……”
“你追求云姑娘那几年,不象是害相思病,倒象是在拗性子一般。我本来以为,你不过是因为被管教得太严,很少出去玩,突然之间看见象云姑娘那样天人般的女孩儿,自然会被迷住了,过一阵子慢慢就能好。结果没想到啊,你一迷就迷这么多年。你将来娶媳妇,是不是也要比着她的样子找?”
萧景睿目光微动,轻声道:“虽然倾慕了她这么久,但我又真正了解云姑娘多少呢?她有她的有缘人,我将来也会有我自己的。既不刻意求相似,也不刻意求不似,一切随心罢了。”
“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好了呢!”言豫津喜孜孜地拍着他的肩,“我还一直愁着不知道怎么劝解你才好,你知道我最不会劝人啦,没想到你小子悟性真不错,自己就想通了!”
“自己想了些,也幸得苏兄点拨了几句,总算没有误人误己吧。”
“苏兄对你还真是好,交到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一件幸事吧。”言豫津眼珠转了转,突然用力抓着萧景睿的肩膀,猛摇了几下,“可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听明白了没?”
“是,”萧景睿忍着笑,“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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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豫津扬扬下巴,很正经地道:“我还是那句话,比我后认识你的人,我只允许你将来的老婆排在我前面,其他人一概免谈!”
“知道啦。那我是不是也有同等待遇啊?”
“这个当然。将来除了我老婆,也没其他人排在你前面!”
萧景睿叹了一口气,“看你现在的花花心肠,将来少说也有十几个老婆排在我前面吧,一年能想起我一次就不错了。”
“好啦,别吃醋啦,我更正,将来除了我大老婆,没其他人排在你前面!”
两个人眨着眼睛互相看着,绷了绷,最终全都没绷住,一起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如同小时候一样滚成一团,几乎要滚到床底去。
第二天一早,梅长苏和萧景睿到东门外相送言豫津出发。一百精兵编成的小队盔甲鲜明,看得出来确实是精挑细选过的。因为是到繁华金陵去出公差,可以见见世面,又是护卫国舅公子,预期将来的赏钱也不会少,所以每一个人都精神勃勃的。领队的是个健壮精悍的武官,姓霍,过来请安时声音洪亮,说话干脆,极得言豫津的欢心。梅长苏提过的四个护卫也准时赶到,看样貌非常普通,领命换了军服入队后并不显得有什么突出之处。萧景睿因为担心好友的安危,偷偷上前去测试其中一人的身手,过了一会儿又偷偷地出来了,被言豫津好一通嘲笑。
送行人群中自然少不了那位殷勤的福州知府费辛,他上上下下地费心张罗了一早上不说,还备了一箱自称是“土产”的礼物,请“公子代国舅爷笑纳”。言豫津打开来翻了翻,摇头笑而不纳,费辛也不敢勉强,又拿出一坛密封好的老酒与一筐本地特产的密桔,请“公子代供于老太师墓前,以表晚辈学生景慕之心”,这次言豫津倒是很爽快地就收下了。
因为只是暂别,被送行的人又生性爽朗,没那么多离愁别绪,等人到齐了东西交割好了,大家挥挥手就上了路。萧景睿站在城门口张望了半晌,直到烟尘渐落才与梅长苏一起返回城内。那少年飞流不知是在玩耍还是在干什么,时隐时现的,有时明明踪影不见,梅长苏买个糖人儿叫他一声,他眨眼就在身边,可吃完糖人儿没多久,萧景睿就又瞧不见他了。
“飞流这样的身法实在是太奇诡了,我观察了这么久,竟然看不出套路来。”
梅长苏笑了笑,道:“你虽然家学渊源,对各门派的武功都有了解,但看不出飞流的身法却不算奇怪。不要说你,只怕令尊卓庄主,名标高手榜第四,一向以识绝天下著称,也未必能看出飞流的根底。”
萧景睿惊诧之下,略有怀疑,但细细想了想,心头突然一动:“难道……他不是出身于中原?”
梅长苏眸中露出赞赏之意,点头道:“景睿果然敏慧。飞流是秦州沿海的人,幼时被海盗劫掠到东瀛,修习的是东瀛秘忍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