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雾气越缠越紧,裴暄之在梦里闷哼了一声,无意识地呢喃道:“姐姐,别……”
颜浣月松了手,那缕雾气开始不满了起来,狠狠地蹭着她的胳膊,让她给点反应。
她合上双眼睡去,雾气便爬到她额头,用尾尖在她眼皮上点来点去,想要让她清醒过来。
颜浣月忽视着眼皮上一阵一阵的冰凉,那金雾没办法,只好盘在她颈间玩着她的头发。
另一缕冰凉从脚腕盘旋而上,贴着她的腿不断向前磨蹭试探着。
它很快爬到她腿弯附近,颜浣月不得不挡了一下。
它便爬出来裙摆,一路缠绕到她腰间,紧紧缚住。
半晌的时间,她被子里就已经爬满金雾了。
颜浣月无奈地设了道结界,让它们不能钻进衣裳里来,便就放任不管,自行睡去了。
一觉醒来,身边被褥冰凉。
裴暄之坐在桌边喝着药,见她醒了,便建议道:“师姐,出发吧。”
颜浣月下床帮他把了脉,确定没什么事,这才收拾东西乘灵驹马车离去。
一路倒也顺利,等到了天衍宗时,还不到多数弟子们返回宗门的时候。
他们刚到长清殿拜见,裴寒舟便说道:“苏怀远来信,说初六那晚,陆家夫人殁了,你们刚过咸阳,他并未寻到你们的踪迹。”
颜浣月有些惊讶,他们初六走时陆家还好,没想到当夜孙夫人就殁了。
裴暄之眼圈微红,压抑着情绪,甚是后悔地说道:“我绕到别处走了别的路,原本是为了各到处看看的,不想竟错过了。”
裴寒舟原本只是觉得他同陆家关系寡淡,恐怕陆家人待他并不算亲近。
虽他性子清冷一些,但到底是在陆家长大的,过年了都要回去,这会儿伤心一些,实在可以想来。
颜浣月也是做此想,在陆家时裴暄之还时常去探望孙夫人。
虽说他没怎么认真提起过,但最起码是从小照顾长大的,他心里肯定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殿里因此寂静了片刻,裴寒舟终是开口问道:“那我送你回长安一趟?”
裴暄之咳嗽了一声,说道:“倒也不必,死生实属常事,如今人恐怕也已入土了,一路奔波伤神,回去了也伤心。”
颜浣月说道:“那可要立牌位?”
裴暄之眼眶那点薄红已然褪尽了,沉吟道:“也不必了,每日见着,想起往日之事,难免伤心,还是托人过去烧些纸啊。”
颜浣月想,他是真的多少有些感情的。
裴寒舟早已托人吊唁,原本害怕他觉得不够,没想到他意思只烧纸就行了。
便也没有多问,照例用灵力
探查了一下裴暄之的身体情况,不禁蹙眉问道:“为何你身体才稍微养了些回来,又被你耗了二分有余?”
颜浣月说道:“我从雍北过去,找到他时,他受了伤,还有他身上的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