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收回了手,帮她盖好被子,起身到一旁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小案上。
颜浣月轻轻攥住他的衣袍,“我忘了还有伤,劳烦你帮我吧。”
裴暄之倒也并不拒绝,复又坐在床边,撩开锦被,解开她的衣带,半褪下她左肩上的衣衫。
覆在伤处的白纱被取下,痛楚渐次传来。
颜浣月痛得轻轻蹙了一下眉,轻声问道:“暄之,虞师兄如何了?”
冰凉的药膏被银匙慢条斯理地涂在锁骨下的伤处。
裴暄之看着她雪腻的肌肤上堪称惨烈的三道爪痕,面无表情地说道:
“虞师兄还未醒,不过,等师姐好了,自己当面去看看,才更放心吧。”
颜浣月咳嗽了一声,哑着声音说道:“倒也是。”
裴暄之收回银匙,握着干净的白纱伏在她身上,轻轻吹着她伤处的药膏。
又痒又痛。
颜浣月嗅着他身上的冷香,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下床褥,强行压制着呼吸,可胸口处却更加掩饰不住地起起伏伏着。
裴暄之看着她鼓胀的心衣上翩翩欲飞的蝴蝶,只要他轻轻吹拂,就能送它起舞。
“颜师姐……”他忍不住往蝴蝶上轻轻吹了一口凉气,它果然颤动了一下。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几番,在她胸口的肌肤上吐着温凉的气息,声音清冷地说道:“虞师兄比你伤得重些,你见了可不要太过伤心。”
说着直起身子,一本正经地给她包扎伤口。
不去管他有意无意碰触到的地方,颜浣月转移着注意,问道:“虞师兄的事,明德宗可有追查?”
裴暄之漫不经心地说道:“谭道友拿虞师兄挡魔物,明德宗当日便搜了她的魂,魂识外放,所有人都看到了,也看到了师姐抱着他时有多伤心……”
颜浣月心里愉悦至极,连同神魂中的焦骨也咔哒咔哒地咧着嘴笑。
她却叹息道:“唉,毕竟是同门,虞师兄到底是天妒英才啊。”
裴暄之绑好白纱,俯身将她半抱起来,拿过桌上已晾了许久的温水,将杯沿抵到她唇边。
颜浣月原本就渴了,抿住杯沿便开始饮水。
裴暄之垂眸看着她,低声说道:“明日我便要去后山一段时日,原本是托明德宗一女修照顾你,如今你醒了,你想如何安排?”
颜浣月解了渴,说道:“按你说的就好,可你去后山做什么?”
裴暄之暗暗握了一下她的肩,轻声说道:“闭关而已。”
夜里他离去后,颜浣月果真再未见到他,只是不知为何,隐隐约约总觉得心口处有些灼烧感,她以为是伤口的缘故。
此后不出五日,她就可以下床活动了,锁骨处的伤也结痂好转。
第十日,听闻虞照已经有些意识可以回应外界了,她立即过去探望。
虞氏中人早已赶到,个个面色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