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浣月的脚步犹犹豫豫地顿住,面上显出几分失落与尴尬来,足尖出了又收,一副欲行又止的模样。
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半步后,谭归荑眸色深沉,凉凉地瞪了她一眼。
思鸿长老猛将然手中的茶盏“嘭”地砸在手旁的方桌上,他看起来十分年轻俊朗,却是被气得面色铁青,睥着谭归荑说
()道:
“怎么,你未经许可,饮了他人之血,而今出了事倒还要怪罪他人?”
谭归荑垂首说道:“弟子知错。”
一旁封烨吹着茶叶浮沫,冷冷地说道:“是否与我宗门弟子的血有关,我想已是定论,道友开口还请将话说准,省得令人不快。”
思鸿还未开口,一旁虞寄松大笑三声,红着眼眶说道:“想来我儿就不是天衍宗弟子一般,还是说裴掌门家的人,就能躲得过裁决?”
封烨轻轻抿着热茶,凉凉地说道:“方才季司事已说清当日之事,虞家主,你们临时起意要她取血,还收了她的藏宝囊,甚至令她当面抿了一口血,请问她如何知晓你们要她的血,提前准备毒药且还不放在藏宝囊,甚至知晓你们要她试药?”
说着不禁冷笑道:“虞家主,欺负人欺负到这份上,且不说恩将仇报的话了,但凡能照自己的字据所言为此事负责,都不至于会问出你这样的话。”
颜浣月紧紧攥着衣袖,悄悄擦拭着眼泪,始终一言不发。
刑堂长老看向她,一面青玉镜飘到她身前,那长老问道:
“天衍宗颜浣月,将手放到清明鉴之上,你可是当日才偶然听闻虞家想用你的血治病?”
颜浣月将手放到清明鉴上,闷闷不乐地说道:“确实如此,我甘愿被搜魂证明。”
若要搜魂,她不加禁制去限制搜魂时间,将一切展现出来。
只是不知前世今生尽皆现于世人眼前时,是谩骂指责她睚眦必报的多一些,还是叹息那些遭遇的多一些。
清明鉴上暖光幽幽,并无变化。
刑堂长老继续问道:“颜浣月,你可是真心实意剖取心头血。”
颜浣月毫不犹豫地说道:“自听到其用途后,我便未曾犹豫半分,取血令他喝下后,亦未曾有片刻后悔。”
“因有前情旧事,我只望他一生一世都平安康健、无忧无扰,不受病痛消磨,我自愿给他心头血,并不求他的回报。”
清明鉴依旧平静。
刑堂内的人面色各异,连虞寄松脸上神情都有些松动。
清明鉴前无谎言,这面青玉镜,在某种程度而言,可以说是不会伤及人神魂的搜魂之法了。
原来这颜浣月,竟对十二郎如此真心,那十二郎的肌肤溃烂究竟是何缘故
虞寄松忽然看向谭归荑,问道:“谭姑娘,可愿清明鉴前照一照,说说你可曾与十二郎同食或吸食过什么东西?”
谭归荑怔了怔,她和虞照吸食过一些不可为人所知的东西,譬如曾经从韩霜缨阵法下偷取的魔元,为了取那魔元还引起魔气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