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抬脚跟着颜浣月往后院去,封烨等人亦随其后。
等走到檐下时,却见一只蔫哒哒的雏燕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薛景年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窝中和谐的一家五口,说道:“刚刚就掉出来了,我才放回去,怎么又被挤出来了?”
裴寒舟抬手轻轻一招,那雏燕便腾空而起,飘到他掌中。
它耷拉着双眼,滚烫的小心脏在他掌心中鼓动,无力的翅骨撑在他掌中,微弱地朝他张了张暗黄无光的喙。
他的神色向来沉肃,却在此时低眉,输了一缕微弱的灵力给那雏燕。
“它身上带病,不比同窝的手足们强壮,是被父母淘汰的,送回去还是会被择出来等死。”
说罢便将那只小病燕拢入袖中,抬手推开房门。
屋里虽也简陋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案上陶罐里插着一枝雪樱,桌上粗瓷小碟里还放着切了一半的点心。
裴暄之薄薄一个躺在被中,一见他也并未有多么激动,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唤道:“父亲。”
未见他时倒还好,一见他如今的病容,裴寒舟还是不免心尖一揪,几步走到他病床前,俯身问道:“伤到了何处?”
裴暄之耷拉着眉眼说道:“不过是心口被那纸人击了一下,只是疼痛罢了,伤得并不重,不必担忧。”
裴寒舟撩袍坐到他床边,掐诀想要看看他如今的伤情。
可还未开口,裴暄之便说道:“方才封长老已为我查看过恢复情况,又输了不少灵力,您不必再耗费灵力了。您忽然到此,是为何故?”
裴寒舟还是掐诀,将灵力灌入他眉心查看情况,低声说到:
“是你虞师兄的事,也听说你颜师姐剖取了心头血,你又染了风寒一直不好。”
“哦。”
裴暄之没想到他会亲自前来。
若被父亲带回去,一路肯定会严加看管。
恐怕踏上天衍宗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关去闭关,去鬼市的事自然要横生许多变故。
因着这份并不怎么熟悉的关怀扰了他的计划,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没事,您还是尽早动身去明德宗看看虞师兄吧。”
裴寒舟散开指尖法诀,给他喂了一颗通体雪白的丹药,
“北地冰雪消融,你颜师姐等一众外门弟子还要去北地辅助春耕,你这般跟着她令她劳心费力总不是办法,先跟我去明德宗,之后我会带你回天衍宗。”
他的语气是不容质辩的。
他担忧儿子如果还是时常生病,时间久了,总是会耽误宝盈修炼,几次三番恐怕也会渐渐消磨掉她的耐性。
他膝下只有这一个,自己又尚有余力,看顾照拂原本也是他为人父者该做的。
裴暄之侧首,目光掠过众人看着站在桌边的颜浣月,见她并无多少不舍,倒是一副浅松了一口气的
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