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卫又问:“你的丈夫一直在向刘任达和丁强借钱,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侯淑琴摇头:“那死鬼没跟我说钱是借的,他跟我说的是他在麻将馆入股了,那些钱都是分红。”
这一点,上午录口供的时候她就说了。
“录音里,你丈夫提到的当年那件事,你知不知情?”
“我只知道他们三个以前是一个厂的。”侯淑琴抽噎不止,“肯定是我家那个死鬼知道什么秘密,所以他们才要灭口。”
她崩溃:“灭口就灭口,为什么杀我儿子!凭什么杀我儿子!”
为什么?
因为钱呗,周常卫心想。
技术部检验完录音之后,刘任达和丁强再一次被带到了审讯室。
两人分开审,彭建国和副队在隔壁审丁强,周常卫带着万茂审刘任达。
“不是关系不错吗,为什么起冲突了?是不是李权德拿什么威胁你了?”
刘任达这些年在赌场把胆量炼出来了,他说话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警察同志,说话要讲证据的,起点冲突怎么了,李权德的儿子欠我一百万,我还不能发点脾气了?”
周常卫打开录音,然后仔细观察嫌疑人的面部表情。
刘任达咽了三次口水,摸了四次耳朵。
周常卫懂一点点微表情,嫌疑人是心虚了,录音结束后,他看着嫌疑人:“还要狡辩吗?”
刘任达又吞咽了一次,声音比刚才更大:“我狡辩什么了?”
周常卫目光犀利:“李权德手里握着你和丁强的把柄,他这些年一直利用这个把柄向你俩索要钱财,这次更是过分,直接欠了一百万不还,所以你和丁强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父子俩都杀了,我说得对不对?”
刘任达怒拍桌子:“我没杀人!”他两眼充血,手里的一次性杯子被捏变形了,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他深呼了一口气,把情绪调整,“警察同志,你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唱大戏啊。”
他的手在抖,杯子里的水洒了出来。
“没杀人你手抖什么?”
他把杯子放下了:“没有证据就污蔑人,谁知道你们警察会不会屈打成招?”
这个老滑头。
周常卫的直觉告诉他,这老滑头一定有猫腻:“那你解释解释,当年那件事是哪件事?”
刘任达慢慢镇定下来了,应付得游刃有余:“也不是多大事儿,亏他李权德还记了这么多年。当年我们三人偷了厂里的茶叶出来卖,被发现之后,我们几个寻思着,一个人受罚是罚,三个人受罚也是罚,就合计着让李权德一个人顶了罪,不过他被辞退后没几天,我和丁强也被裁了,就这么事儿,李权德一直抓着不放,每次借钱都拿这个当借口,我和丁强觉得当年亏欠了他,这些年日子也好过了,所以才一直容忍,能拉一把是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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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段话下来,停顿都没有,他说得相当顺畅,就像排练了无数遍。
丁强那边先结束,彭建国在监听室听了刘任达的这段口供:“口径一模一样,连用词都基本一样。”他敢肯定,“十有八九是对好了的。”
周常卫还没听丁强的说辞,不置可否:“谭文彬的扣留时间还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