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
程及说这话是很随意的,但黄毛和平头都被吓得不轻,是一声都不敢再发出来了。
所以说,恶人就要恶人磨,不遭点社会的毒打,他们还真以为他们称霸了这条街呢。
程及把打火机收好,回头就看见了从墙后探出来的脑袋,他走过去:“都看见了?”
林禾苗把手里的砖头扔掉:“没看见。”他不想她看见,那她可以当没看见。
“走吧,我送你。”他问,“你住哪儿?”
林禾苗还拿着他的手机,赶紧跟上去,给他照明:“菜市场后面的旅馆。”
程及揣着兜,走得慢慢悠悠,地上的影子也慢慢悠悠:“这几天都住那?”
“嗯。”
他转头看她:“为什么不去上学?”
“我得赚钱。”她不是抱怨,就是很平静地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给他,“睡觉要钱,吃饭也要钱,我还要存上大学的钱。”
别人家的女孩子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程及觉得吧,女孩子还是要娇养着好。
“平时没事总上我那晃悠,有事怎么不来。”他语气有点训斥的意思。
她仰着一张稚嫩的脸,没有完全长开,样貌还很青涩,就是眉宇间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有点执拗地说:“有事才不能去。”
林禾苗是这样想的,她现在还太小,给不了他好的东西,但至少不能给他带去不好的东西。
她很像程及曾经捡到过的一只小土狗,那只狗身体不好,柔柔弱弱的,一条腿不知道被谁打断了,他喂了几次,它就认他当主人了,一见他就摇尾巴,有一次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张破毯子,它兴冲冲地叼过来给他,放下就跑了。后来那只狗不行了,它就藏起来,悄悄地死了。
真的跟她很像,程及伸手过去,想摸摸她的头,还没碰到,她说:“我到了。”
程及把手收回去了。
林禾苗犹豫纠结了一会儿,小心地问他:“你要不要进去坐一下?”
程及看了看旅馆的门面,是个很不起眼的店,装修也很差:“这里是旅馆,”他表情突然严肃,“你以后记住了,不能跟男的一起进去。”
林禾苗似懂非懂:“你也不行吗?”
“我例外。”他直接往里走,“你住哪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