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便迅速移开,兀自抱着两个孩子向太后请安。
此时,太后正一左一右地逗弄着软榻上两个尚处于翻身期的白胖小团子,慈爱的脸上笑容一直就没停过。
宋蕴锦看得眼酸不已,心内暗恨:老虔婆,自个的皇孙不疼,偏去疼爱隔房外姓人所出的子孙,当真是亲疏不分,老而糊涂。
面上却端着满是艳羡的笑,“太后娘娘,您瞧这两个孩子粉雕玉琢的,当真是招人稀帘。臣妾看着实在眼热,不如让妾身抱一抱吧,也好沾一沾秦家表嫂的福气,回头妾身也给您生一个如此聪明伶俐的小皇孙。”
太后看了看她高高隆起的肚皮,再看看软榻上玩得正欢的龙凤胎兄妹,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如今身子不便,还是莫要犯险。这两个娃娃莫看着小小一只,份量可不沉,哀家抱了一会儿便觉得手酸,如今他们又正是翻爬滚打的时候,哀家担心你抱不住,回头再惊了胎便不好了。”
她其实也怕宁婕妤一个没抱稳,摔着了孩子,只是这话不好明说罢了。
宋蕴锦也没强求,只作了一个委屈巴巴的神情,娇嗔道:“倒是臣妾没福气了,如今这满京城中不知有多少人都想沾一沾秦家表嫂的福运。”
沈鸢皮笑肉不笑地回,“娘娘说笑了,您肚子里的乃是全天下最尊贵的龙子皇孙,又何须来艳羡臣妇。他们兄妹二人不过是占个‘龙凤胎’的好意头罢了,区区米粒之光,又岂敢与您肚子里的真龙天凤争辉。”
太后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机锋,挥了挥手对宋蕴锦说:“我知你有孝心,但如今你身子重,不宜在外多走动,更无需陪着哀家,回殿好生歇息去吧。”
宋蕴锦内心寒芒乍现,绝美的面容却绽放出最甜的微笑,“还是太后娘娘体恤人,妾身只坐了这么一会儿便觉得腰酸背疼,正想回去好生躺着歇息会呢。”
说罢,起身跟众人一一告了辞,由两个宫女搀扶着缓缓往外走去。
最后与沈鸢对视的那个眼神实在不算友好,笑里藏刀,鹰视狼顾,像一只蛰伏在暗中的猛兽,等待着将敌人一击即毙。
当然,沈鸢也不甘示弱地回以浅笑,表情始终平静如水,仿佛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实则宋蕴锦离开之后,沈鸢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虽然有太后娘娘在,她觉得宋蕴锦应该不敢乱来,可万一对方是个疯的呢?
孕妇的情绪总是十分暴躁和多变,沈鸢刚才实在担心对方仗着身份,非要去抱两个孩子,届时“不小心”弄摔了,自己上哪儿哭去?
好在太后娘娘维护着两个小外玄孙,否则当时她都要忍不住亲自下场了。
这一次进宫沈鸢与宋蕴锦虽只有短短的几秒眼神交锋,但双方心里皆明白,彼此都已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
被算计的王氏与自己母子三条人命,以及宋蕴锦的教养嬷嬷之死,导致这已成为两人之间的私怨,与秦赫和秦家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