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长年累月,她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儿子竟成了人人闻之色变的“疯子”,一旦动怒便不受控制地发狂,时有伤人之举。
若非如此,姜琛岂能年过而立却迟迟未娶。试问哪个女子愿冒着性命之险,嫁给一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疯子?
扪心自问,她也绝不会将女儿嫁入这样的人家。
他们母子二人这一生已够凄苦,又何必再去连累旁人跟着受苦呢。
是以这么些年,只要儿子不主动提及,姜氏便不再说起他的亲事,母子俩相依为命,倒也过得安生自如。
可眼下看来,这平静的日子恐怕过不了多久了。
“琛儿,若有机会,你便逃吧,别管娘了。娘这辈子已经活够了,只要你能过得好,娘怎样都无所谓。”
姜氏握紧儿子的手臂,殷切地低声吩咐。
“娘,您别胡说。您在哪儿,儿子便在哪儿,即便死,咱们娘俩也要死在一块儿。”
姜琛性情偏执,冷漠如冰,这世上唯一能让他活得有点人气的便只有其母姜氏。
否则永王府也不会一直以姜氏相胁,逼迫姜琛为其所用。
“好了,好了,你才刚回府,就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不吉利。此行旅途劳累,琛儿不妨先去洗漱休整一番,娘去给你热几个团圆饼。”
姜氏“呸呸”两声,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
“好,那有劳娘亲了。”
姜琛其实在外已经用过膳了,只是不忍浪费母亲一番心意,笑而应下。
西侧小院中的母子二人温情脉脉,中堂正院的明净阁里,永王与嫡长子卫襄也正在进行一场父子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