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笑得和气:“来吃饭。开好了的。”
小如笑道:“哦是最里边那个大包吧?”
安苳点点头,跟小如寒暄了几句,然后往包间那边走去。
她来泰安酒店送过几次货,酒店里前前后后就那几个人,早就熟了。但是,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吃饭。
也是她从镇高中毕业后,第二次参加同学聚会。
她走到包厢门前,脚步顿了下,再次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略宽松的白色菱格薄款棉服,黑色牛仔裤,马丁靴——怎么也称不上土气的一身,但她心里还是难以避免有些惴惴不安。
因为她知道,这次聚会,岑溪也会来。
一想到岑溪也在,她就感觉压力很大。
上次聚会是在毕业第二年,当时她花了六十块钱买衣服,到了之后却听人说,岑溪有事,不来了。
当时那种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落的感觉,她记忆犹新。
这次岑溪在班群里说了会来,但万一呢?万一又像上次一样,不来了呢?
她在门口思考良久,还是把头发重新扎过,调整了下表情,这才推门进去。
暖融融的热闹空气倾泻而出,片刻的沉默后,两大桌的欢声笑语一齐涌向她:“哎哟,这不是安老板吗?”
“安老板今天这一身不错啊,啧啧。又上哪儿发财去了?”
安苳站在桌边,温和地对周围的同学笑了笑:“刚才送货去了,耽误了会儿。”
“坐我旁边吧。”高三时的同桌邹琳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拉着她坐下。
的确是好久不见,除了那几个因为住得近而经常打照面的熟人,安苳和其他人也好久不联系了。不过,安苳向来人缘不错,几乎从不和其他人红脸,身处久别重逢的老同学中间,总能找到话题。
只是,她没看到岑溪。
一杯温果汁下肚,她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她紧张个什么,岑溪这次肯定也不会来了。
“安老板,来来来,喝一杯。”挺着啤酒肚的班长过来给安苳倒酒,大喇喇地说道,“大家就等你呢,你不来,我们都不敢点菜!”
班长高中的时候就爱和安苳开玩笑,“安老板”这个称呼也是从他起头的。
安苳对“安老板”这个称呼无所谓,倒是邹琳替她挡住了班长的酒瓶,故作不满:“哎哎哎,班长,这菜还没上呢,你咋就先喝上酒了?点菜点菜!”
安苳低头翻着菜单,邹琳在旁边低声跟她讲班长婚内出轨的八卦,安苳一只耳朵听得很认真,另一只耳朵却在向外张望——她希望有人提起岑溪。
到底是来,还是不来,她想知道个确切信息。
如她所愿,旁边桌的一个男同学突然说道:“人还没来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