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一只手撑伞,另只手还帮她拎着话筒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他矮身,任由她擦着脸。
他的确热得狠了,没了和她顶嘴的力气,连发丝都焉巴巴的。
但他安静不作妖的时候,反倒能引起钟吟的怜爱。她拍拍他手臂:“话筒给我,你去那边坐一下吧。”
“我采访完就去找你。”
易忱正晕着,看钟吟的视线都是迷晕的。
实在没法再逞强,他没精打采地指向对面的塑料棚,“我去那边等你。”
这少爷还真是身娇肉贵。
钟吟看得摇摇头,突然,全场哗然。门口的警戒线也放下,从里面施施然走出一个少年。
少年面容白净,最令人瞩目的,是他自然卷的头发。
身量也极高,目测有一米九,穿着简单的白T,闲庭信步般,仿佛出来的不是高考考场,而是自家后花园。
等候已久的媒体很快簇拥着去采访,钟吟也不甘落后,一溜烟就跑过去。
想不到她有这爆发力,后面跟组的摄像愣了一愣,差点没跟上。
“慢慢的,”面向镜头,少年毫不怯场,甚至还游刃有余地指挥着记者,“一个个来,别挤啊。”
钟吟落后一步,没抢到前排。前面又有几个男记者,人高马大的,话筒都递不过去。
“大家给后面的姐姐让条路,让她站前面来,好吗?”
少年个子高,一眼就看到钟吟。
钟吟懵了下,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姐姐。”
少年跨过人群,坦然地说,“你漂亮,让你先采访。”
钟吟笑了,抬手,把话筒递到他唇边:“同学,你提前三十分钟就交卷出场,看来今年的考题对你来说很轻松?”
少年悠悠答:“差不多吧。”
他这副自信的模样,莫名让钟吟想起了易忱。她不自觉漾起笑:“那怎么样才可以保持这样一个良好的心态呢?”
“我也不知道啊,”少年挠挠头,若有所思地说,“可能因为我保送了?”
“……”
周围有瞬息的安静。
旁边有记者当即问:“保送去了哪所高校呢?”
“S大,计算机。”
“既然保送了,为什么还参加高考啊?”
“这你就问对人了,”少年突然面向镜头,挑起眉头,“因为我要证明,我比附中前两届保送S大计算机的那位易姓学长强。”
周围哇声一片,“怎么说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