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不会被丢下,乔休尔激动地答应:“那我们要去哪里呀!”
戚盼檀手肘撑着车窗,灰蒙的眼神里没有情感,嘴角显露着嘲讽,语气骤然冷淡。
“说你蠢,你是真蠢啊。”
“乔休尔,你就这么没有自我吗?这么大年纪了,又不是我刚认识你那会,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屁孩,你早该独立了,不要因为是我就莽撞地跟在我屁股后面,你还能黏我一辈子不成?”
他眼神惶恐失措:“姐,你不要我了?”
戚盼檀盯着前方的道路,面无表情掌控着方向盘,一旦她露出这种厌倦的冷漠感,通常不会有任何好事发生。
“你自己回去,别再缠着我了,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也不喜欢还要操心除我之外的事。”
耳边传来他倒吸凉气的声音,戚盼檀瞥了他一眼,眉头皱得凶。
“把你眼泪收起来,别露出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我又不是你亲妈,也没义务陪你一辈子。”
“呜……呜不要,求你了姐,不要丢下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他呜咽的哭声渗透绝望,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孤子,失去了归宿乞求着。
戚盼檀可以肯定,乔休尔对她没有男女之情那方面的情愫,她当初只是收留了这个没人要的青春期小子,缺乏关怀的少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黏上了她。
或许周嗣宗说得是对的,乔休尔把她给当成妈了。
吃过晚饭后,戚盼檀趁着乔休尔去卫生间,拿他的手机给戴里斯打去了电话。
听到她的声音戴里斯异常激动,但相比之下,女人的冷漠颇为心寒。
“谢谢你担心我,但我不打算回去,你说服乔休尔回家吧。”
“什么……意思?”戴里斯语气变得严肃:
“你签证已经过期四年了,你在那个国家没有任何入境记录,被发现的话你是要坐牢的!我帮你把签证的事搞定,你现在立刻跟乔休尔一起回来,如果你想回国,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才能平安回去!”
“我不打算回国。”
戚盼檀看到乔休尔回来了,朝他勾勾手指,那只失魂落魄的狗就小跑了过来。
“戴里斯,你不用担心我,我有一位俄罗斯继父,替我办过另一本护照,我的身份或许还有存档,能用它顺利走出这个国家,你还是说服乔休尔吧。”
戚盼檀将电话给了他,起身后拍了拍乔休尔的肩膀道:“不要再把电话给我了。”
乔休尔听着戴里斯着急的声音,默默打断了他的话,跟在戚盼檀后面一起去停车场。
乔休尔比戴里斯还要难过,又或许他们两人的难过不分上下,可戚盼檀是只关注于自己的利己主义者,不会因旁人波动的感情受到丝毫影响。
戚盼檀蹲在不远处路灯下方,拿着打火机烧掉了护照。
接下来她只要去俄罗斯的大使馆请求他们帮忙,便能将自己送到俄国领土。
她不知道已经过去二十年,自己的身份是否还有留存,但戚盼檀宁愿冒这个险,也不会回国,去被那个鼠心狼肺的男人给羞辱。
橙红色的火焰吞噬着代表她身份的纸,她冷冽的眼底映着逐渐消失的火光,试图消灭掉最后一丝,关于曾经的羁绊。
乔休尔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电话那头,戴里斯喋喋不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