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季。
即便不是开学季,出入境关口也人来人往。
涂冥甩掉家里三辆保姆车,独自一人从澳区通关到内地,这会儿他蹲地上,背上那块寸的数位板勉强能和墙柱连接,遮出一片阴凉。
太阳挪位置了,他整个人暴露出来,眯眼蹙眉,盯着手里那杯只剩冰块的美式,热浪一股一股烤着他。
要不是发小边屿麦两分钟一条语音,说着马上马上到,他至少会找个有冷气的地方蹲着。
又过十分钟,涂冥电话打过去,开口就骂,“屌你系唔系死嗨条路抖啊?”(你妈的你死路上了?)
声音不大,从齿缝里往外钻。
边屿麦蹬鞋,“别骂人奥,马上到了。”
平a狂点,最后一下收手,外放的声音续上,“victory!”
涂冥听清,“扑街。”
边屿麦太不靠谱了,涂冥长叹一气,回出入境大厅里寻了个吸烟区进去,继续等边屿麦。
人从的士上下来,没关门,远远招呼涂冥,“阿冥,这儿。”
涂冥白他一眼,“你车呢?”
边屿麦进去挪了个位,拍拍座椅让他快进来,“拿去改装了。”
涂冥还是坐进去了,“没车还让我等你,我又不是不会打的。”
原本涂冥拿了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offer,如果不是他家里人哭天喊地舍不得他出国,他现在已经在意大利逍遥了。当然方洲大学也不错,他手机刷着校园网里新生报到的信息,都是学生发的,角度各不相同。他选了几张放大,然后精准定位到艺术学院的报到棚,脑海里过了一遍进校后应该怎么走,转哪个弯人少且有树荫。
同边屿麦一齐到校门口下车后,就是按着那路线走的。
等边屿麦一个半小时,三分钟完成报到。
刚要走,想着去吃口饭。回头碰上个熟人,也不算熟,高中同学而已。
陆雪凝双手拎着行李包,抽出一只手跟他打招呼,“涂冥。”,另一只手被重包坠着,肩膀压下去,连带着哎呦一声,任谁听了都会出手帮她提起包的那种娇滴滴。
边屿麦从刚刚涂冥在报到棚确认学生信息时就躲在一旁,抱膀靠着树,看到这姑娘时,总结两个词:乖巧,柔弱;听到她出声后“哇哦”一句,那俩词都划掉了。
涂冥没动,嗯一声。嗯对,我是涂冥,没了。她叫什么来着,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她们以后是不是同学了,涂冥一句不问。
陆雪凝不尴尬,自然将包放地上,“好巧啊,我们又是同学,还以为你已经去意大利了。”
巧吗?涂冥收到佛罗伦萨offer后没多久便听说陆雪凝也收到了,现下他没去,她也没去,又同时出现在方洲大学,确实怎么看都很巧。
涂冥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