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居然拿这个来威胁人,之前不是高高冷冷的样子吗,怎么现在这么快就崩人设了,感觉有点点厚脸皮……
但问题是这招确实管用。
妹妹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开了一点,把床给他让出一部分:“好吧,那你睡就是了。”
“……你也睡这张**?”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点点意外。
“什么叫‘也’,这本来就是我的床!”妹妹郑重声明,“该不会以为我觉得你很可怜所以就会让着你吧?别想太多了,我可一点也不觉得你可怜。”她说,“只有你自己觉得自己可怜才是真的可怜。”
这话听着有点绕口。他愣了愣,慢慢回过头,手枕在颈后,似乎笑了一下:“……啊,是这样么。”
为了避免人心不足蛇吞象,妹妹率先占领阵地,把被子往身上一盖,恶声恶气地说,“知足吧,能分你一半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再啰啰嗦嗦的话就把你关到壁橱里去睡哦。”
有壁橱睡就不错了,哆啦O梦也在里面睡呢。
床够大,对方的样子看上去撑死就是个小学生,特殊情况还忌讳太多纯粹属于穷讲究。
她嘴上说得硬,但实际上还是很照顾人的把被子也分给了他盖。
[绝对不是因为我心软啦,只不过因为人在受了伤之后是很畏冷的,如果保暖不当的话,搞不好会发烧,发烧的话我还得去找药,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麻烦……嗯,就是这样。]
妹妹说服了自己,本来以为身边多了一个陌生少年会难以入睡,结果脑袋刚挨到枕头,眼睛就闭了过去。
一秒睡着。
少年:“……”
他听见耳边微微响起的小呼噜,眼罩下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无论是知觉的反馈还是六眼传递过来的信息,都在无比清楚地传达着一件事——对方真的睡着了。
她睡得很安稳,而且很沉,呼吸频率是十六次,很平和也很均匀。他数了一下她的睫毛——非刻意举动,而是看一眼大脑就自动分析出的信息,共一百六十八根,比普通人的更多一点,而且更长,密的像乌鸦尾羽。
他盯了很久,好奇地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很饱满,被营养的伙食养出了婴儿肥,戳起来软软的像块棉花糖。他觉得有些好玩,于是又戳了戳,直到她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反正没有醒过来,他一点都不心虚,还揪了揪她脑袋顶的呆毛。
动作精准的和对方眼里的“盲人”人设不能说一模一样,根本就是毫无关系。
嗯,反正他也没承认,那就不算骗人对吧。
他走着神,手底下没留意重了一点,拔掉了一根头发,以至于她在梦里都嗷了一声。
“西内!”
少年:“……”
未泯的那点良心终于让他自我反省了下,把不小心扯下来的头发插回她头顶,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没人看到就是没发生过。
黑发女孩气鼓鼓地在梦里喊了一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