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没到太阳升起来的时间,即使拉开了窗帘,外面也是一片漆黑,反而因为快到凌晨,熬夜的人也陷入了睡眠,所以整个世界显得更加寂静。
应该是趁着贺厘睡着的功夫,付屿回楼上换过了衣服。昨天两个人出去时付屿穿的里面的开衫毛衣已经被换成了一套更简易和日常的厚卫衣。
床边有桌子,桌子旁边摆着椅子。
付屿把装着鸡蛋的碗放在桌子上,拉完窗帘回来自己则坐回到椅子上。
贺厘的手在被子上挪动了两下,问出心里话:“我那天晚上哭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被贺厘盯着,付屿其实有无数应付的措辞,但他全部都说不出来,还是说了实话。
付屿起身,坐着的位置换到床边,和贺厘四目相对,他的神色认真,语气带着安抚意味:“既然是不开心的事情,已经忘了,就没有必要再想起来了。”
贺厘眨了下眼睛,低声哦了一声,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才道:“我现在记起来了。”
空气里安静了几秒钟。
贺厘感觉到有双手落在了她的头顶,很轻很轻揉了一下她的发丝,男人说话的声音特地放的柔和:“贺厘,我希望你开心,你不要难过。”
听见付屿毫不作伪的话,看着他的侧脸,贺厘有一瞬间晃神。
无数疑问从她心底冒了出来。
她有什么好呢?
她值得付屿对她这么好吗?
贺厘忽然很轻微地挪动了一下手,像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稻草那样,贺厘的指尖碰上付屿的指腹。
不过短短几秒,对面就已经反客为主,将她的手握紧。
贺厘下意识挣了挣,没挣脱开。
贺厘抬眸,在和付屿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在这一刻不但她的手里落尽付屿的手里,她也跟着一起落进付屿的手里了。
贺厘下意识加大了力度,把手抽了回来。
但是是她主动伸的手,又是她莫名其妙把手又抽了回来。
贺厘不自觉感到几分焦灼。
解释的话在嘴里憋了憋,贺厘终究没有说出来,她最终胡乱找了个话题,把刚才的事情岔开:“签名呢?”
付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帮你扔过了。”
贺厘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她哭的时候说的话。
她问签名也确实是想把它送出去,起码不要放在她自己身边,心烦意乱的。
没想到已经有人帮她先一步做好了决断。
贺厘一时间没说话,她听见付屿说:“贺厘,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你觉得你这么忙做不好,那就交给我,我帮你做。”
贺厘忽然眼眶红了下,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想说谢谢,却又觉得这两个字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情。
在贺厘掉下眼泪之前,付屿的指腹轻轻贴到了她的眼角:“别哭,眼睛还肿着。”